整個曹府有多大,沒有人統計過,或者有人統計過,卻沒有人能夠公開過。
楊盤在廊道轉角中最容易被繞昏了頭腦,一路隨著小廝走來,亦不清楚到底走了多遠。但當站在這出花園之中,楊盤心中就能肯定,僅僅這麼一個後花園,就足足有蝶樓後閣將近一半大小!
引路的灰衣小廝停在花園入口門前,對著楊盤兩人笑了笑,將手伸向花園的入口之處,低聲說道:“這後花園之中,沒有宰相老爺的允許,我們這些下人是不準許入內的。兩人大人隻要沿著青石小路一直前走,自然會看見一處竹木亭台。現在宰相老爺與二公子,就應該在亭台之中,等候兩人大人前去……”
楊盤與謝老板相看一眼,沒有顯出什麼遲疑,就與謝老板邁著腳步走進了花園之中。
這後花園與前院僅僅一牆之隔,然後一旦進入這花園門牆之後,楊盤立刻感覺到空氣似乎都有一種極為明顯的改變。
在曹府前院中,因為樓高院深,整個前院中在這尚算寒冷地陽春二月中都有一股淡淡地炭火燃燒地暖意。而當楊盤一腳邁入這花園之中時。立刻感覺到一股純正地夏天氣息迎麵而來。空氣之中,似乎都帶著一絲絲初夏暴雨之後的清涼濕潤,一股清雅地花草芳香濃鬱地充斥著整個空氣之中,一道院牆,竟然就像是隔開了兩個世界……
“這曹府,我也來過幾次。但一隻都隻是在前院中做客,還沒有機會來過後花園中。不過今日一見,竟然感覺比皇城之中的禦花園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難以想象,究竟集合了多少能工巧匠地智慧,才能建造這樣一座顛倒四季地花園出來?曹府奢華之名傳天下,果然不假。”
謝老板與楊盤並肩走在青石小路中,難以掩飾心中的歎息,低聲向著楊盤說道:“就以這樣一座後花園來看,世間傳聞,都不會怎麼冤枉我們的曹相大人了……”
楊盤也不知是在搖頭還是點頭,輕聲應和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若隻是一些沒有根據的謠言,也不可能這樣傳遍天下……”
兩人說過之後,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青石小路也不知有多長,如同一條永遠走不到盡頭地迷道。楊盤兩人不急不慢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遮擋視野地花樹漸少,待轉過一座假山之後,一處翠竹之中,一座清雅而精致地竹木亭台完美地鑲嵌在了景物之中。
在亭台之中,端坐著兩人。其中一個七旬老者,白須白發,相貌清瘦卻顯得精神矍鑠。而另一人,三十的年紀,麵容儒雅,氣度儼然。
在楊盤兩人自假山轉角處走來的同時,亭台之中端坐的兩人亦同時將眼神投射了過來。
那中年儒生的眼神,平靜中帶著一股銳利,有一種似要將眼前一切徹底掌握地感覺隱藏在眼神之中。而當那七旬老者將目光投射而來的瞬間,楊盤突然之間,就生出一股完全被看穿,看透的感覺。這老人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種歲月積累地睿智與浩瀚,沒有中年儒生那蒼鷹般的銳利,卻另有一人攝人心魄的奇異洞穿之力。
曹甫,曹夢溪。當朝宰相,帝位之下,萬人至尊。
楊盤甚至不用這老者開口說話,心中就生出這樣一股直覺。這老者僅僅投來一道眼神,甚至沒有絲毫身體動作,但就足以讓人完全無法忽視他隨意的一道目光。
有些偏書之中就曾有說。一些久居高位地大臣皇貴,自然而然就能生出一種氣勢,這種威勢無形,卻能夠辟開諸邪,鎮壓人心。若是一些心智不見的普通人,高官權貴一個眼神過去,就能讓人生出完全臣服地心神感應。
楊盤以前對此嗤之以鼻,然後在感受到了這老者眼神之後,立刻就想通了。一些偏書記載言論,雖然部分顯得毫無根據,卻是前人經驗的累積。並非毫不可信。至少楊盤絕對能夠相信換做一個普通百姓前來,這個老者隻需要一個眼神看來,不用顯出絲毫氣場威勢,就足夠讓人徹底拜服。
這是一種在命格上的威壓。
楊盤與謝老板一同走來。那七旬老者就直接將眼神定格在了楊盤身上,而那中年儒生,卻是完全將目光停留在了謝老板身上,隻是微微用餘光在楊盤身上掃過,便再也沒有去過多的注視。
謝老板繞過假山向著亭台走去,那中年儒生亦同時自亭台中站起,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向著謝老板抱拳說道:“謝東家,短短數月不見,卻就差點讓信博一眼沒有能夠認出來啊……”
謝老板也同樣拱起雙手,郎朗笑道:“我老謝可是個閑人,整日在蝶樓中吃喝玩樂,不務正業,又不像曹二少這般日夜忙碌,身上的肉,自然是一天多過一天了……”
“謝東家可客氣了。”那中年儒輕搖著頭,笑著說道:“以謝東家在行商上的成就,如果都隻能算是不務正業,那信博豈不是成了整日遊散好閑,敗壞家產地紈絝二代了……”
說著說著,這中年儒生頓了一頓,一手伸向那七旬老者,向著謝老板介紹道:“這是家父,想必謝東家在入皇城向陛下討酒之時,應該與家父遇上過幾次。不過皇城之中,不宜交談,那就在此,也由信博正式介紹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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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句話,過渡章節什麼的,最難寫了。又要注意伏筆,又要忍受枯燥……
最近每一章都要修改很多次才能讓自己勉強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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