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著(2 / 2)

我馬上掙脫他的手:“奴婢已經沒事了,可以走回去的。”

“就算走回去了,你這腳也就別要了。”說完,在沒有任何征兆下,男人一下把我背在了他的背上。

我驚駭的倒抽了口氣,扭捏的掙紮了幾下:“大人,您快放下奴婢吧,奴婢沒事的,可以走回去的。”

男人堅持的不容抗拒,即沒表態也沒放我下來,我的心漏跳了好幾拍,已經緊張的不能呼吸了。

“你再不呼吸會被憋死的。”男人聲音裏有微微的輕笑。

我迥然的隻想鑽進地縫中,偷偷的吸了大大一口氣道:“大人,您還是放下奴婢吧,要是讓別人看見了,會給大人造成不便的麻煩。”別說是他,就是我自己也會有麻煩的。

他依舊堅持走著他的路:“我走的是偏巷,人少的很,不會有事的。”

看這架勢,他是不打算放我下去,我也就不執拗了。

燦陽普照,暖暖的灑在我們周圍,異常溫馨。

我偷瞄著男人,在他長而微卷的睫毛下,眼睛裏的清澈如湖水般平靜,和煦的陽光為他的側臉打下微陰影,嘴角處突然牽翹了起來,輕笑聲從他唇間滑出。

我忙收回眼,心髒慌跳,他該不會發現我偷看他了吧,真是丟人,但嘴還是不聽話的問道:“大人笑什麼?”

男人的笑容更大了些:“我是想起你剛才在玉蘭花下陶醉的樣子了,真是忘我!”

他的話讓我尷尬的直蹙眉,畢竟一個女子地窘態讓男人看見,多少現眼難看。

男人清零的聲音又想起:“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她也很喜歡玉蘭花,每到玉蘭盛開之春時,她都像個蝴蝶似的翩舞在玉蘭花下。要不是她早已亡故,我還真以為你是她呢,因為你和她一樣,有一對笑起來很好看的淺窩。”說到這,他的嘴角有一絲苦笑,一臉的悲憂:“你剛才的樣子就讓我想起了她。”

原來如此,怪不得在玉蘭樹下猛然看到他時,他有些許的充愣。

他說那個女孩已亡故,難道那晚宣太湖的葬花竟是為了已故之人。

我們沒有任何言語,隻是默默的安靜,好似這種安靜並沒有顯得格外尷尬,我莫名讀懂了他的安靜,他是需要這永巷裏的恬靜來悼念心中的人。

而我,卻有另一番情緒浮上心間,有多久沒有這樣被人背在背上了,還記得那時我隻有四歲,孩子般的膩歪在睿哥哥的背上,一切恍如隔世般遙遠。

快到浣衣房時,我示意拍了他的肩膀:“奴婢已經到了。”

他慢慢地把我放到了地上,我規矩的行著宮禮:“奴婢謝過大人。”

他看著不遠處的宮門牌:“你在浣衣房當差?”

我畢恭畢敬的點著頭:“是!”

他也沒多說什麼,看了一眼我的腳:“回去擦點藥酒就好了。”說完,轉身往回走。

收回眼簾,挪著步走向浣衣房,這時,隻聽背後響起男人的聲音。

“好好的活著,不要讓盼著你的人遺憾。”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我感慨萬端,他是有多傷心,才會有這樣並不簡單的痛徹心扉。

他說的對,有多少情感是因為陰陽兩隔而不複存在的。為了宮外的人,我一定會好好的活著。

然而,多年後的我才發現,我們都錯了,在這個宮闈裏,不是隻有為期盼的人好好的活著就可以的,多強大的情感也衝破不了權利的王道,甚至權利的威力比陰陽相隔來的還要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