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半個月對蘭惜的殷勤奉承,引來楣櫻的極度不理解,而我做這些隻因她有頤華殿的差事,就想得個機會去看看曦雨亭下的玉蘭花。
“貞兒姐姐,你幹嘛要幫蘭惜,你忘了,她是怎麼欺負咱們的。”楣櫻一臉不滿地坐在我對麵,但手還是聽話的幫我搓洗著衣服。
我隻是輕笑的看著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難道要告訴她,我所做的一切,隻因為兩顆玉蘭樹。
楣櫻看我不答,也就癟癟嘴,繼續幹活了。
下午,剛從宜妃宮中回來,就看見蘭惜一臉痛苦的窩在內廳裏,我走到她麵前,小心拍著她肩膀:“蘭惜,你怎麼了?”
蘭惜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我:“見紅了,這個月肚子格外的痛。”說著,雙手捂著肚子。
突然靈光一閃,我一臉關切道:“那可怎麼辦,你要是再不把衣服送到各宮中,姑姑知道了可就麻煩了。”
蘭惜更是痛苦難支:“該死,我這樣走都走不動了,哪還有力氣送衣服。”她促狹的咒罵,在抬眼間看到我時,忽然一驚:“要不你去幫我送吧。”
我假裝驚嚇的瞪著眼:“這怎能行,先不說被姑姑知道會受罰,就是把衣服送到各宮中所得的碎銀賞,我也不敢隨便收呀!”
“沒事的,沒事的,給你什麼,你就哈腰收著就行,快點去吧,要是姑姑一會回來看見了,就完了!”
我假性為難了一陣後,拿著她的衣盒走出了浣衣房。
剛邁出浣衣房時,嘴角早已藏不住了一抹偷笑,機會確實不容易,畢竟蘭惜的差事全是後宮一些顯赫的主子們。
拎著衣盒,如數的送到了各宮中,最後從頤華殿出來,我就迫不及待走向曦雨亭。
隻見陽春下,微風裏,兩顆碩大的白玉蘭樹斜斜地伸展著枝幹,無葉無綠,隻有朵朵花兒優雅寧靜的綻放,它的花姿仿若就像婀娜多姿,飄逸不浮,如依柳而立的女子,盈潤飽滿,渾然透著玉色的質地,悠悠的飄來溫潤的馨香,淡定而又清晰,讓人不去看著陽光也能感受到它的溫暖。翩翩而舞的花瓣如片片削薄地玉帛,騷首弄姿,如雲如雪般詩情畫意。
我忘情的隨著朵朵玉帛翩轉了起來,興奮的早已跳脫出所有的束縛,它的純潔美麗已經撫平我所有的憂傷,我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放肆了,是三年?五年?還是十年?
猛然,一抹清影閃進眼眸裏,我頓時驚嚇的停住腳,因為太突然,以至於身子沒站定,整個倒向地麵,瞬間,腳踝處一陣刺痛席卷而來。
不遠處的清影仿佛也從怔愣中反映過來,迅速的衝到我麵前,蹙起了他的劍眉:“你沒事吧!”
是他,那個宣太湖葬花的男人。
我欲起身,想要給他請安,但腳踝處刺痛難忍,應該是扭到了。
男人按下我的身子:“不用請安了。”說著,抓起我的腳,小心的查看。
我窘迫的想要縮回來,讓人看見了可就難解釋了。
男人強硬的沒有放手:“不要亂動,處理不好是會腫的。”說完,他輕柔了幾下。
玉蘭花下,男人棱角分明的麵孔更加清晰的展現在我的眼前,不同於那晚的溫文爾雅,他今天著了一身鈷藍色鑲銀沁線襯底的長袍,更顯男兒的正氣英朗。
“站起來看看能不能走!”男人放下我的腳。
我收回走神的眼,小心翼翼的站起身,還是有隱隱的疼痛,我強忍著咬住唇角,輕輕欠了個身:“已經好多了,奴婢謝過大人。”但還沒邁出一步,就沒站穩的差點栽倒。
男人及時的扶住了我:“這都走不了怎麼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