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與圓月,天色大好。
風醉肆無忌憚的插手了摩閻塵的行程,手裏勢力的劃分,親王的安排,甚至連著裝睡地都包攬了。
“拿開,醜死了。”摩閻塵打開風醉的手,滿目不愉瞪視著風醉手裏的別花,挪到風醉臉上。
“真不懂欣賞,穿著西裝胸前什麼都沒個裝飾,你是人前領頭的還是後麵做保鏢的?”隨意丟了開手裏的花,風醉又拾起一個領結,“這總歸成了吧。”
套在一身束縛裏總歸不自覺,即使被風醉吹得洋氣又正派,摩閻塵鐵青著臉看了眼花色的領結,決定自己挑一條條紋的領帶合適。
“又要高檔大氣上檔次,還要低調奢華有內涵,你這麼挑之前可為難了那幫女仆。”一邊替他打著領帶,一邊嫌棄。
照著鏡子,裏麵的人立體又紳士,跟之前那深不可測的模樣有了很大區別。
“果然換了身衣物就人模狗樣了,嗬,先前誰嫌棄來著,怕不是自個兒都看呆了吧。”
不過一瞬的恍惚就被拉回來。摩閻塵麵無表情的撕開領帶,撤破馬甲,自己換了身合體長袍,暗紋外套。
瞥了怔忡的風醉一眼,冷冷離開。
風醉在地上一點點的將撕爛的衣物撫平疊好,想著他自己換上的中式長袍,一副對打眼外表明身份的模樣,笑著扭曲的臉:“到底誰才是放不下?”
死拽著一針一線自己手工做出來的衣物就像費拽著過去的自己那樣,起碼,還是長進了他。
……
“白鷺呢?!”摩閻塵惱怒的走了進來,見屋內風醉親手繡著紅色曼珠沙華的衣物,不自覺聲音竟輕了三分,轉而又皺起眉頭。
風醉回頭輕輕一笑:“她睡了。”
摩閻塵不明疑問,再看向風醉輕快的唇角,才明白,這個睡了,是被封印沉睡了。“你做的?”
“我做的。”毫不顧忌的坦白,風醉將注意力又轉到自己新做的袍子上麵,是他慣愛穿的,可是尺碼卻明顯大了很多,一看就是為了誰量身定做。
摩閻塵覺得自己沒有發火簡直就是奇跡,眼底的暴虐簡直要化成實質,生硬的問道:“為什麼?”他到底明白明白他的苦心,他為了抵禦外來的實力才轉化了親王們,能容忍風醉他都將前麵的親王化成肥料供養了還想他做什麼!現在,他的部署再一次卻被風醉打亂了。
放下手裏的黑袍和火紅的繡線,風醉走近摩閻塵:“什麼時候,你這雙眼裏才隻有我呢?”以前,裝了勢力,裝了身份,裝了不屑一顧的偽裝,這輩子不是後悔了麼,不是想要我了麼?怎麼,現在跟你麵前了就怕我了?又想要更多的東西了?
風醉踮起腳,吻落在摩閻塵的嘴角。一樣的紅色眼睛一雙帶著逼問,時不時閃過不可言說的瘋狂,而另一雙時不時閃過迷茫。
揚起手頹然放下,是摩閻塵敗下陣。
一次一次對峙,恁是成了滾圓肉。這種所謂的勝利,實在讓人興不起成就感。
沒有動粗的口頭互呲兩句居然成了古堡日常的畫麵。
怪不得最後摩閻塵被殺了呢,怪不得當初為摩閻塵付出所有還是被丟掉了呢。這輩子手裏有了勢力有了實力才知道,原來他招惹了就是火鳳太子的老熟人,那頭母龍。至於想從白鷺那得來的消息,比如他作為一個血脈完美容器的存在。嗬,想愛而不得的。想要的,可真多的。
這就一副被自己心魔折磨而不知的可憐人。風醉此刻想大笑,一來嘲笑自己現在才看穿他曾所謂的追求,二來終於有了報複的k感,風醉收回不在管那腦海裏翻滾著萬千思緒的摩閻塵。
摩閻塵眼底的殺意波動。
醒來後,摩閻塵出了一腦門的汗。
夢裏混沌噩噩,仿佛被揪起的心一樣。身後是被他拋下的孩子,肆意的被他手下折辱,他有過糾結,有過悔恨,最後卻被眼前自己的救命聖藥殺死。冷冷的,好像隻有一雙火紅的瞳孔暗自注視過,溫暖的眼神,他有一絲絲後悔,沒有親手擁抱溫暖,就算曾經隻手可得,一切就當因果不在,如果,重來,他,不想再遇見他,不想讓他再被自己帶入歧途。一如曾經的他那麼怨恨過自己的身份。
摩閻塵撫上額頭,粘膩膩的濕了一手,去浴室好生整頓,才恍惚間發現,自己好久沒察覺到另一個傻白甜的自己了。就像記憶被中和一樣,居然沒有任何不適。突然有稍微的喜悅感,莫名想要分享。腦海裏又是一雙紅瞳,摩閻塵忽然就看不清那張臉了,想了半天。
門被風醉推開了,來人麵色淡淡,語氣隻是稍有輕快:“試試衣服?”
摩閻塵的紅瞳對上風醉的紅瞳,腦海竟然隻剩下眼前風醉那張臉。
風醉臉上笑意終於漾開,摩閻塵穿著他慣愛的衣物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