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晨起,風醉擁著殺生丸在天池岸邊看完日出才離開長白山。
下山的路始終比上山好走,就跟所有的困難剛一結束然後人就癱軟了一樣,不隻是精神上的放鬆。
送走回天的殺生丸,身魂上剛還浮起縱情後的滿足就點點沉浸下去。
他也快可以走了呢。以前想起回家就是一副不想走,還要浪,現在恨不得下一秒就窩家裏頭,聽聽傾傾母上的嫌棄,被親爹風鏵壓榨著批改公文,找自家老爺子嘮嘮嗑。
果然不僅是心態變了,人也變了。風醉撩起自己的一頭白發,想起從來沒嫌棄過自己的家人們,輕輕笑開,循著路線千裏神魂飛行去了月牙泉。
人走茶涼的地方,空出來的可不能算做鳩占鵲巢,風醉閃身遁入泉水底下,找到之前誤入的空間,站在被隔絕水汽的地方,靈力附在眼周風醉一一掃視,最後撕開空間進入另一方小地。
唔,看起來不愧是一頭母龍住過的地方。風醉一彈手指,幾盞燈亮起照明了這方小小蝸居之地。
龍頭雕刻明珠軟榻,一旁矮桌上放著博山香爐,點起的是朱雀銅燈,深處些是一座房子樣的拔步床。
這般享受倒是能比過自家母親,不過,要是自己母親在這生活過,嗬,風醉已經想象出離開後此地,定如蝗蟲過境般便是鋪上的青瓷地板也能扣走,撫了撫額無奈一笑,他總是想這些有的沒的。
除去那床他肯定不呆,風醉將軟榻上鋪的薄被也丟床上去,自個使靈力化一套薄被鋪上,又到矮桌上拾起香爐旁的熏香,放入爐內點上,仔細一番才躺在床上準備歇一會。
嫋嫋細煙飄出,風醉嗅到是鳳凰宮熟悉的熏香味道,眼底倒是對母龍身份起了懷疑,不過這暫時不是他需要關注的地方。
閉眼凝神,他之前附著一絲神識在「風醉」身上,腦海裏畫麵開始傳輸,單手壓在額頭遮住眼睛,此時也該仔細想想,到底是什麼還沒有算清。
(某作:以下稱「風醉」為風醉……打「」太麻煩了。)
古堡處。
風醉推開大門,敞開的庭園一下飛出成百上千隻蝙蝠,尖叫聲與翅膀扇動聲,驅趕著被趕走又自己回來的血族。
笑意不減,風醉周身越過親王級的威壓一閃而過,在頭頂盤旋肆意的蝙蝠擁擠四散逃走,離得最近的被震蕩暈死掉落一大片。
大門在身後輕輕合上,周身的威壓甚至連掉下來的蝙蝠都被震開一邊,沒有齊刷刷掉在身上,風醉對自己的身體眼下滿意程度還是蠻高。
暗地裏的親王們潛伏著沒有出來,風醉樂得清閑,也許是之前摩閻塵不甚明了的狀態,再以玖蘭一家退避的態度為主,風醉一路暢通無阻。
黑暗裏,偶爾出現或走過後的背景深黑中出現一雙雙通紅透亮的眼睛,轉而又合上,再睜開,在風醉腳步輕頓的時候或許接著閉上或許直視。
風醉微揚起唇角,沒有挑釁,帶點恍惚的意味,來到自己的房間,曾經渡過他後半輩子的屋子。
或許被成為牢房更貼合一些。風醉反手關門隔絕了身後的試探。
“玖蘭大人……,他……”
“不必在意。”
“是……”
親王半空中顯示身形接受了下屬的跪禮,看了眼屬於風醉的屋子,感受到除了風醉的氣息,他身上還有一隻親王的氣息後,又化成蝙蝠離開。
“……風醉少爺出現在東北一帶……”
“北上的親王,讓他回來。”
“那叛逃者?”
“不明所以的雜碎自熱有人收拾。”
親王後背一冷,想來前邊摩閻塵已經有預料了,隻是所謂晉級失敗的兩名叛逃者有一名在風醉手裏卻已經是親王級別,而古堡內對他們下過追殺令的……
就算是對立的場麵,親王覺得自己還是少參與或者不參與上麵的事才是聰明的決定。如果他們的血族陛下問起,唔,他承受不來高級別的威壓不知道陛下會不會信?
風醉走到床邊,麵對窗戶坐下,放在床上的手不自覺壓了壓。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一切。好像輕鬆下來了,明明是困住他一生的地方,居然能讓他這麼留念。
起身走到床旁的落地衣櫃,風醉找到畫板,又拿出畫架跟工具箱,在書房支起畫架放好畫板跟畫紙,將幾隻鉛筆用刀削好,才找來板凳坐在畫架前。
筆一頓,熟悉的幾條線內行人一看就知道是眼睛鼻子下巴的寬度比例,風醉歎了口氣,有的東西戒不掉恨不得忘不了,也許另一個自己能無所畏懼橫衝直撞,而他,隻是屈服了自己的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