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蒙古。
風醉過了提心吊膽的幾日倒是心中稍穩,隱約覺得被放過不大可能,但是他隱匿於此也不至於被放棄,這具身體裏現在可是流淌著不弱於摩閻塵的血液,就沒個吸引力麼?風醉覺得不太對勁。
摩閻塵口裏手裏說著做著把他當食物,但不是縱容他喝下自己的血液就是給他提升力量,就算其中有點小插曲被當了回營養提升劑給別的吸血鬼,相比而言他也沒損失什麼。
那麼摩閻塵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想把自己養成以前的自己,一個仿冒品?想想那所謂的追求,風醉很倒胃口。再回想上輩子的天真,風醉都想把那種帶著濡慕的、希翼的小眼神的自己切片刷火鍋吃。
腦子沒缺根筋過怎麼算成長,怎麼知道世界其實也能黑成那樣,他隻是在莫名的堅持一些東西,執著著有時候自己都不清楚的點。
揉揉胃,這幾日補回了些血,似乎身體裏的火靈越發暗淡了?
難道火靈的運行在一副血族的身體裏麵還會挑三撿四?那修行火鳳功法時候他喝了摩閻塵的血豈不是可笑。
風醉想不通摩閻塵為什麼沒收拾完自己,也沒想通他功法出了什麼問題。現在重點是他準備再修養幾日搞事!敵不來我不動?笑話,坑不死他他現在連修煉都快偏暗係了。這事先記在心底。
自認為還是根正苗紅社會主義接班人來著的。咳,扯蛋了。
單說推算天機現在他沒有火靈都做不到,也是心累。
甩甩過肩頭發,風醉手裏捧著課本想著眼下境況莫名難過。這種被忽視了的點糾結不到很傷情有沒有?明明是來反抗的卻被丟一邊自己玩去幾個意思?
“啪!”戒尺敲打在書桌邊,風醉立馬端正態度,跟著周圍嘈雜的聲音大聲背誦。
旁邊高瘦高瘦的老師停了會才撫著短須往下一桌走。
屋子不大,也就七八個學生,高的矮的學生參差不齊。生活低下生產也落後的,能有送上學的無一不是家裏報著微弱的希望想要孩子出人頭地。
看起來該處於弱勢的牛牛家似乎也沒有想的那麼貧窮,該有的地有,該存的彩禮也都不少。講真要不是最後攤白了他是個帶把的小子,不是姑娘,他是不是現在還在屋裏捏著屏風繡竹子?
雜七雜八的事一多,風醉突然想清楚了自己到底要先幹啥。
……
“香香姨在麼,紅布上的花繡完了。”風醉敲敲門,揚聲問。
這是歇了半天後就被牛牛家阿嬤找來的鄰居,據說當年女紅出了名的,所以教風醉阿嬤特別放心。
表示不知道找她有沒有花錢,風醉一想到阿嬤說送他去讀書就一身冷汗,實在無力承受再來一遍之乎者也。論學渣屬性被逼成學神的當年是爽還是痛?
算是讓人安心也在報答,他自打上輩子學過的簡單的量身裁衣後這輩子竟然學起了織布紡紗,描紅繡花。簡直羞恥得想去死一死。好吧,看在地主家收這個份上,為了錢,他幹了這票。
“丫頭直接進來。繡完了來我看看。”婦人才煮上飯,才刻得閑去裏屋端了盤瓜子出來。
坐定後很嫻熟接過成品仔細看。
被誇了幾句天賦好讓風醉心虛,然而不客氣的才開始,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教過幾種繡法,讓他當場描了幾朵花就布置一大堆任務。結果完成一半了成品雖然看著稚嫩也還可以,最後就成了為了補生計艱苦熬夜的小可憐。“香香姨,那個長的白布上為什麼還要繡鴨子?”同情一秒鍾,沒有法力就不能作弊了,一針一線真的身體被掏空。
“什麼白布?鴨子?”婦人想了一下,之前好像讓風醉畫了對鴛鴦讓繡來著,怎麼送了副花過來?“不是讓你給紅蓋頭上繡鴛鴦的嗎?什麼長白布?你之前白屏風的竹子還沒繡呢?”
女人,就算是心疼風醉再沒學過,但素尤其是對待這都奔十沒差幾年要嫁人的姑娘,絕對不能手軟。
“……竹子……不是鴨子嗎?”眼色閃了閃,好像紅布有說是讓他繡鴛鴦做蓋頭來著,至於做屏風那個……他花還沒繡完,用錯布了也不怪,怪他吧。風醉越來越心虛了。
就算是為了還生活費也不至於再這麼落魄啊呀呀,跟一群女人搶生計,不像話。搶聲問道:“為什麼我得一直做這些啊?就算繡得像姨你那麼好了對我有什麼用?”
女人彈了風醉一腦門崩:“誰說沒用,女孩子家家以後要嫁人了,門第高得做些小玩意讓夫家戴著,做得次了人怎麼戴出去?門第低了沒準得指望這個就像你現在得補貼家用!”歎了口氣,女人攏了攏頭發望向門外,這世道越發艱難,看了捂著腦門瞪大眼睛不可置否的小丫頭,長得漂亮能咋滴,思想覺悟不高她就得再教育教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