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弦汐卻什麼都沒有說,她已經沉默了很久。
眺望道:“自從我們被圍困在這裏開始,你就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你想悶死我啊。”
這隻是一句玩笑話,可是程弦汐竟然哭了。
“你把我交給他們吧,我不想再連累你了。”
眺望愣了愣,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本來這件事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自己也說了你是堂堂的眺莊大公子,又何苦被我牽累,一起在這冒死!”
眺望道:“你們女人就是這麼莫名其妙,是我答應過要幫你的,我當然要和你在一起!”
“可是,當初你隻是答應我在十五日內幫我查清傲的死因,現在他既然沒死,你答應我的事情也就算做到了!”
“那又怎樣?”
“就是說,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在這麼犯險!”
程弦汐又道:“現在,寨外那些殺手都是我五毒教的人,這是我的教內之事,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那又怎樣?”眺望還是這樣問道。
“我不需要一個外人來插手我教的事!”程弦汐流著淚叫道。
她從地上站起,衝了出去。
眺望就站在她身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我不會拋下你不管的。”他的聲音並不響亮,而此時聽來卻是格外的堅定。
程弦汐的衣服被雨水打濕,然而她的心中盡避動搖,卻還是像這雨一樣的倔強。
“放開我!隻有我出去了,你才能活著離開這個鬼地方!”
眺望卻置若罔聞,手上用力,把她拉到竹樓中,吼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難道我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嗎?”
程弦汐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樣憤怒過,就連在沙悲林中向傲討要眺送時也沒有如此時此刻這樣的激憤。
她被這樣的堅定的眼神震懾住了。
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再不像是剛遇上時的那個落拓不羈,玩世不恭的“殘雪孤寒”,而是一個真正的頂天立地的男人。
那一隻被他緊握著的手,頓時傳來陣陣的暖意。
這個並不很高大的男人的形象,在這一瞬間卻變得偉岸起來。
“你喜歡我嗎?”在這個緊要的生死關頭,程弦汐卻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也許在這個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的生死一線之夜,根本就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也根本就不該想到這樣的問題,可是她還是問了。就像是自己此時正身處於江南某個小鎮上,問一個和自己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鄰家哥哥一般。
她的眼神中所透射出的既是疑問又是渴望。
眺望的回答隻有兩個字,也許此刻說再多的話,都抵不上這兩個字的份量——喜歡。
“你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和我一起留在這裏的?”
眺望的回答還是兩個字:“是的,我第一次會救你,就是因為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程弦汐道:“……。”
“我會帶你離開這裏的。”
“沒用的,就算殺光了他們,現在寨外已被他們施滿了毒,我們是不可能活著離開的,再退一萬步說,即便今日我們能僥幸躲過這一劫,但是老祖會就就此甘心嗎?”
眺望拂去她眼角的殘淚,笑道:“你信不信奇跡?”
“奇跡?”
“是的,隻要你相信,它就絕對存在。”
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什麼奇跡,也許它真的可以令人有雪中送炭或錦上添花之感,可是這個世上又有多少人就是因為太過於相信它的存在而身敗名裂,死不瞑目呢?
等待眺望和程弦汐的又將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