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的聲音應該有些不自然,男人彎腰越過伸手的女管家Manon提起一邊的絨毯,女人迅速伸手接過來自己蓋好。
她假裝平靜屏住呼吸,男人微啞的聲音敲在心上。“結局……結局自然要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故事,什麼是故事?它必然要有跌宕起伏的情節,扣人心弦感人淚下的場景,它要的是引人入勝,吸引人走進故事裏。但是現在有這麼一個人,他的要求是平靜。
他的聲音很熟悉,對,雖然變了不少還是有點像一個人。
她緊緊繃著後背,麵上盡量裝的自然,“怎麼稱呼您?先生。”
“你可以叫我愛德華。”
這不是他的名字,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應該有另外一個名字,叫什麼呢?她走了個不大不小的神,似乎想起了什麼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誰說過,回憶是內心的謠言。
男人沒有打斷他,旁邊的女管家伸手微微的碰了碰她的肩膀,她回過神來衝他抱歉的笑了笑,男人表示沒有關係,很有紳士風度,隻是眼神還是說不出的詭異。
女人決定把那些東西放一放,她的時間這麼多,一生還有太長的時間無法消磨,有的是時間來回憶。
“我明白你的意思,愛德華先生。”女人一點好奇都沒有的表示順從,男人銀灰色單薄的針織衫抖動了一下。
她接著說:“你要聽一個發生在十年前的年輕女人身上的平靜的真實的結局出人意料的故事,是這樣嗎?”
男人臉色又變得奇異的糾結,“是的,如果....如果你覺得為難.....”
她搖了搖頭,拒絕了男人的好意,“並不......先生,我剛好有一個故事,它滿足你所有的要求。”
有人說,想要放下一段記憶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講給別人聽,她覺得也許自己可以試一試。
有個年輕姑娘胳膊上搭了一條毛毯走過來,Manon接過來仔細地搭在我身上,她們又過來蹭故事了。
葡萄地裏的女孩子們已經觀察了很久,終於換了衣服走過來圍著她蹲下,“夫人,我們明天再摘吧。”
她搖了搖頭“不用還客氣。”本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摘葡萄有專門的工人,隻是給她們找個事情做而已。
幾個人或者坐在矮椅上,或者坐在地上,都微微仰著頭認認真真地看著她,這個時候女人覺得自己還有那麼點用處,簡愛有句話:There
is no
happiness
like that
of being
loved
byyour
feiiow-creatures,and
felling
that your
presence
is an
addition
to their
comfort.
為別人所愛而且感到你的存在能令別人更加舒服,那是最大的幸福。
起初,她講故事隻是因為有一個人,他說,你應該多與人交流,否則你的病隻會越來越嚴重,直到徹底失去理智。
當年,她也曾很認真很努力地給一個人念書講故事,隻可惜好景不長。沒有一件事可以永永遠遠地做下去,也沒有誰可以永永遠遠的陪在誰身邊。
時光隻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長恨離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