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家才能讓人安定下來,隻有溫暖,才能讓人有歸宿感,蘇閱以為從他放開她的那一刻起,幸福就像一隻羽翼豐滿的候鳥,遠翔而去。
他們之間夾雜了太多,也許這一輩子都隻會錯開,越離越遠,若不是他的堅定和等候,若不是他們的幫助和鼓勵,她不知道她是不是還遊走於不同的環境和人群當中。
像是塵埃中等待死亡,看著別人以為的白駒過隙,卻在她眼中漫長萬年。
他說一定要給她最幸福、最豪華、最盛世的婚禮,她隻是欣慰的笑笑,她知道她在他眼中的分量。
隻是如清風扶柳般和煦的聲音:
“我不需要什麼奢華,隻要有你就好。”
隻要有你,有你就是幸福。
隻要全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比什麼都重要。
華任點頭笑笑,眼眸裏滿是柔情,揉揉她的秀發,沒有說話,看著她白皙的小臉,流動著生機的水眸,心中慢慢堅定,這個能讓他改變的女人,失而複得的愛人,他真是愛慘了。
若是真愛一個人,便是要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交給她,閱兒,我又怎麼會讓你委屈呢?
有人說,在羅馬生活了幾十年,從沒有見過這樣聲勢浩大的婚禮。
那場婚禮在二十幾年後依然成為人人津津樂道的話題,直到另一場婚禮的出現。
從他得知她死亡的那一刻起,他以為自己隻能孤立終老,也許是上天對他以前花心的懲罰,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她竟然好好的。
他可以縱容,也給足了她時間,直到秋天的時候她才同意了他的第四次求婚。
那一天聖彼得大教堂休業一天,隻為那個盛世的婚禮。
聖彼得大教堂四周空曠的圓弧球形廣場上,整齊的排滿了光亮奪目的頂級豪華汽車,足有百輛,聲勢浩大,嶄亮的奪目在陽光的耀燦下褶褶生輝,晃紅了行人的眼眸,
人們紛紛駐足,心裏好奇,卻隻得在外圍保安的圍阻下,揚眸眺望。
舒亞抱著寶寶興奮的看著正在著妝的蘇閱,那一副原本就精致的麵孔在化妝師的手筆下褶褶生輝,柳眉點淡宛如山岱,水白分明的大眼璀璨如水靈的葡萄,翹鼻高而挺,朱唇不點而紅。
一襲白紗,茗光鑽石,動用了百萬,華任傾盡了愛意,世界頂級大師親手定製,每一處弧線都能襯托出她的美好和絢麗。
拱形大廳裏早已座無空席,高大莊嚴肅穆的教堂此時更加神聖,上帝將見證所有的一切。
紅花灑落,空氣彌香,舒亞牽著蘇閱緩緩而出,長長的白紗拖地,伴童相托,那個安靜的身影讓現場頓時鴉雀無聲,一身聖潔的白紗,修長高挑的身體,高高盤起的秀發,一雙含笑的水眸,水白粉嫩的薄唇,絲滑性感的鎖骨,讓所有人都轉不開眼。
高貴、優雅、大方、純潔被她體現的淋漓盡致。
今天沒有伴郎,隻有伴娘,一個與眾不同,卻讓萬人矚目的婚禮在此舉行。
舒亞的唇角勾著盈盈的笑意,眼中卻淚光汪汪,蘇閱受了這麼多苦,終於得到了幸福,這所有的一切都太不容易了。
抬眸看了一眼風華的蘇閱,真心的笑了笑,她們的閱閱,一直都是漂亮的,一直是最好的,齊琪……,閱閱今天結婚了,如果……你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不醉不歸吧!
抬眸望見站在一旁的樂嗬嗬搗蛋兒子和對她笑著的老公,原來人生竟然會如此絢麗,有他們真好。
如果可以,她真想和蘇閱、齊琪一起結婚,可是她不得已先舉行了婚禮,齊琪,好運!你一定能幸福。
紅地毯那頭,他悄然而立,不早不晚卻堅持等在那頭,朝她伸出了骨節分明的大手,一身白色西裝,包裹著頎長健美的身材,淡粉色襯衫襯著白皙光潔的脖頸,從沒有一個人的脖頸像他那樣幹淨好看。
氣質尊貴的如同尊貴的帝王,如皓月般深邃迷人的鳳眼泛著動情的漣漪,眼角飛翹滿含深情。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直到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他的大掌裏,才像是走完了人生的使命,原來,她活著隻是為了這一刻,為了他。
這一路走來多麼不容易,她以為她會一直流浪下去,他以為他會將她丟失,可是經曆了那麼多,世事那麼難料,感謝上天,讓他們又走到了一起,相扶相持,永遠幸福。
隻是相對的一眼,便已裝滿了對方,蘇閱看著他褶褶生輝的墨眸,那裏有一個人的影子,熟悉的清淡的麵孔,巧笑倩兮的洋溢的笑意。
“蘇閱小姐,你是否願意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華任先生,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嗎?”
她聽著牧師洪亮的聲音,在空闊的教堂裏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撞擊在心裏,忠貞不渝,嗬嗬,她笑了笑,聽見自己回答的那三個字像是叮當的泉水,三字代表終生,卻依舊那麼堅定。
“華任先生,你是否願意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蘇閱小姐,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嗎?”
“我願意,並用生命保證。”
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感覺握著她手的大掌聚凝了那麼大的力量,似乎要黏在一起再也不放開一樣。
無聲的回握,下意識的遵守著他的信念。
看著他帥氣的臉龐,她不自覺的摸了摸有些凸起的肚子,華任……我代表的不僅是我自己,還有我們的兒子。
他們重新有了孩子,有了愛情的力量。
寬闊平坦的瀝青大道上一輛紅色法拉利像一頭奔騰的海豹,一路向聖彼得大教堂而來。
車裏的男人目光犀利的看著眼前寬廣大道,加大馬力,瞥了一眼前麵的黑色寶馬,方向盤迅速右轉,馬力加足衝到黑色寶馬右側,車身猛旋,將力道壓與左輪一點,竟瞬間漂移到前方。
這種不要命的做法,讓一旁的司機嚇傻了眼。
速度一路飆升,她還活著,她真的還活著,得到消息說蘇閱沒死,可是,卻是她和華任的婚禮的時候。
華任竟然給他寄了請柬,是挑戰還是嘲笑?唇角勾起苦澀的笑容,他還是比他先找到她,難道是上天的注定,他一定會晚一步?
距離聖彼得大教堂隻有五裏的路程了,他急著去幹什麼?去祝她幸福?還是將她奪過來?
隻是一瞬間的遲疑,黑眸便又恢複了往日的犀利。
將車停靠在一旁的馬路上,抬頭看了一眼那抹壯大神聖輝煌的教堂,肅穆的莊嚴看起來那麼聖潔不可侵犯,眸底一沉,向拱形大門沉重走去。
回眸間展現的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豪華汽車,卻讓他徑自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如果是他,他也能做到,眉頭輕輕一挑豪不遲疑的大步往裏走去。
“先生,請止步,教堂今天將停業一天,請見諒!”一旁穿著軍綠色套服的意大利警察看著急忙向前的他,伸手攔住去路。
秦離一愣,毫無預警的勾唇一笑,輕輕轉頭看了一眼警察,再是一笑,卻手臂一揮,一個拳頭飛快的砸向他的腦門。
警察不想他會突然襲擊他,沒有防備,硬生生挨他一拳,疼的齜牙咧嘴,再抬頭時卻隻能看到那一抹挺直的背影,以及地上躺著的紅色請柬。
他知道她不光漂亮,還有很多人缺乏的寂靜氣質,她可以將自己的人生交給兩個男人,一個是齊昀,一個是華任,卻從沒有考慮他。
氣喘籲籲的跑進禮堂,輝煌大氣、如同宮殿一般的教堂,回蕩著那一聲我願意,甜蜜中還有殘留的幸福的味道,純淨的聲音一點點擴大,穿過拱形大門,就那樣毫無預警的傳進了他的耳廓。
他止不住渾身一顫,腦袋像是挨了一悶棍,心更是疼的發抖,明明是怒極的心情,俊臉上卻掛著蒼然的笑容,那兩抹白色的身影站在一起,多麼般配啊!
他有資格和她站在一起嗎?
現場突然轟動了起來,他卻發現他什麼都聽不到,隻能恍惚的看到他們逐漸靠近,直到兩唇相覆,纏綿悱惻。
每個人都洋溢著熱烈的笑容,每一個笑容,都是為他們綻放。
這時,他才發現,他哽咽了,每一分呼吸都是痛的,痛的他忍不住想要逃脫,可是腳步卻定在那裏,難以動彈。
像是感覺到灼熱的目光,她水眸回望,穿過無數人,停留在一邊大道上那抹黑色的影子上,微微的勾出一個璀璨笑容,像夏日的陽光,恍得他不敢去看,卻舍不得離開。
水潤的紅唇輕吐幾個字,勾出的彎彎的弧度。
當他讀懂了她話的話,秦離,好久不見,他頓時覺得這萬裏奔波是值得的,至少她肯舍得和他打招呼了。
像是被她傳染一樣,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第一次他感到自己像深海裏墨黑的海水,明明可以透出海麵,卻再也找不到明亮的晴天,光明斷了,隻剩下了無止的黑暗,黑眸深如沉淵,看著遙遙而望,看著將她十指相扣魅惑至極的男人。
華任的眼眸是他見過的從未有過的明亮,秦離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正一步一步的長大,變成以前的他(華任),他依舊桀驁不羈,修長的身材淡雅的站在那裏,寵辱不驚,隻是一個動作便能霸氣回籠,尊貴如帝王,也許終有一天他能做到他一樣,能夠掌握自己。
眸光又回到那抹高挑消瘦的身影上,微微的佻笑起來,心裏痛的窒息,麵上依舊滿麵春風,這是不是最高的地步?心底諷刺一笑,那cha在褲子口袋裏緊捏的青筋爆出的手代表著什麼意思?
蘇閱,就算他曾經傷害了你,你還是選擇了他,那我呢?蘇閱,你能在那麼多人群當中將我一樣認出,我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樣的地位?
是感激還是友誼?還是因為你開心,所以不計較?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白皙漂亮的小臉,密長的睫毛沾濕,黑眸中漣漪舞轉,挺直身體失落的轉身離去,一身黑色將他的背影襯得孤傲。
蘇閱,這一走,我可能就不會回來了,蘇閱,如果他對你不好,請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將你搶過來,不顧一切的。
蘇閱好好的,幸福快樂的生活吧!這一轉身,我便再次從你生活中離開的幹幹淨淨。
沒有回頭,沒有遲疑,一步步像是踩在心口上,卻依舊走的挺直,唇角依舊勾著大大的笑容。
“秦離……”熟悉的聲音讓他全身一震。
那一聲呼叫,讓他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猛然回頭,她拉著華任和他相距的距離隻有幾步遠,黑眸不自覺的看向那拉在一起的手,竟覺得那麼刺眼。
強忍著不去看,耳邊又傳來她飽含著喜悅的聲音:
“秦離,不要總是為別人著想,也為自己想想,希望你也能幸福。”
他苦澀的笑笑,為自己著想?她不知道,不久之前他已經奪得了洛杉磯商業會長的位置,吞了電子龍頭企業黑皇集團,這是為了什麼?為了打敗華任,是為了她,更是為了自己。
蘇閱,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想法,所以……
他笑了起來,就像第一次在賓館她撞到他,他扶起她,卻遭到她的責罵一樣,笑笑的痞痞的,曖昧的。
“蘇閱,要看緊華少,他生來就是被蜂擠蝶湧的禍害,必要時可以銘記一下愛妻法則或跪洗衣板。”他說的輕言輕語,勾著魅惑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走了,忘了告訴你們,我最近遇到一個比較特別的女人,有時間,我再來看你們,保重……華少。”
坐在車上,他狠狠的笑了起來,眉頭也緊緊的皺著,黑眸裏溢滿諷刺,薄唇勾著弧度,他竟然就這樣大方的放棄了,他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竟然這樣成全他們了。
那這一年多的努力是為了什麼?還有什麼意思?
洛杉磯的ROSE酒吧裏,他一杯一杯狂灌著紅酒,為什麼放棄?他問自己,跑了那麼久,隻是為了過去說那麼一句話嗎?
難道就是因為她下意識的撫了撫肚子嗎?因為她再次有了華任的孩子嗎?是的,秦離,你騙不了自己,就是因為這個,她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讓他和華任反目成仇?
“先生,你的酒。”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他的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讓他眯了眯眼睛,抬眸一看,他突然楞住了,她和她好像,相似小巧的下巴,同樣水白分明充滿智慧卻冷淡的水眸,而且他覺得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長臂猛的一拉,將她拉坐在被黑色休閑褲包裹著的健美的腿上,強製性的困在懷裏,薄唇猛的貼了上去。
一夜良宵共度,他得到了全所未有的饕足,醒來時,隻剩下他一人赤身裸體的躺在白皙的大床上。
光著強健的體魄下床,任由空氣裹繞讓人臉紅心跳的偉岸結實身材,自然的拿起堆放在一旁的衣物,麻利的穿戴整齊。
轉眸一看,瞥到床單上那一抹如同冬梅一樣妖嬈灼熱的紅色,和那在一旁靜靜躺著的黑色耳釘,黑眸輕輕的閃過狠戾。
華任墨眸一轉,勾起薄唇魅惑的笑了笑,華少?這個詞已經很久沒有從秦離口中說出來了。
聰明如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主意呢?不能擁有,那麼就隻能退而求其次,至少還能成為可以打個招呼的故人。
幸虧,她是他的,現在想來,他那時怎麼會讓她就那樣一個人離開了呢?如果是現在他肯定做不到。
秦離,你永遠鬥不過我,否則,我怎麼會成為你哥呢?你隻是想尋找我的影子而已,我是華任,誰也偽裝不了。
知道你內心的想法,我能很快的做出抉擇,帶蘇閱追上你,隻為了讓你主動放棄,這樣蘇閱才會放心。
婚禮從教堂開始轉移到豪華的阿瑞斯大酒店。
教堂到酒店的這一段距離,路上極為壯觀,前麵二十八輛炫藍色法拉利開道,中間八車道上五十兩炫黃色蘭博基尼圍著火紅色賓利小跑並驅前進,後麵各路豪車隨行,一路浩浩蕩蕩向阿瑞斯駛去。
宴席一共一百零八桌,包下了阿瑞斯大酒店整二十八層樓,最好的酒水,最名貴的飯菜,主桌上華任還開了五十瓶珍藏的82年的拉菲。
阿瑞斯大酒店,似乎承繼了藍魅的風格,也或者藍魅承繼了阿瑞斯的路線,從一樓到頂樓中間中空,旋轉電梯可以相繼到達不同的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