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上) 恩怨,唯有愛才能化解(2 / 3)

“沒有。”

……那就是她有事了。心情有變了。但他沒說話。“我今天去國土局的事兒,剛剛辦完了。先去接小念。你不用去了。”

對於他的這些熱情行為,季雨已經無力拒絕。因為你越是拒絕,他越是堅持。而周圍人的一片聲浪中,他儼然已經是小念的準繼父的樣子。

季雨隻好悶悶的說道:“那我去買菜。”你不用去了,帶著小念不方便。

後麵那句話,不用說他也明白了。季雨盡量少說,希望他可以遲早嫌棄她這樣的沉默悶騷性格。

範增輝低低的笑,回應了她。“那你開車小心點。”

“嗯。”

天有些陰沉,霧蒙蒙的,季雨戴上警帽,穿過二看的*場,疾步向她的警車走去。不同科室有不同的車,法院的人先走了,她今天開的是緝毒隊的車。

二看還有兩道大門,季雨出示工作證,從最外麵,也最厚的那扇門開出,駛上了二環路。

是的,允南這個城市還太小,隻有二環,三環基本還是新區,尚在大麵積建中。新區就意味著有很多的新開發區,同時也意味著貴。

天開始下雨了,季雨打開雨刷。其實她不常開車,以前有行動的時候,多是同事開。

幸好二看在二環這邊也比較偏,季雨開得很慢。不過這地兒也沒多大,不一會,她就來到菜市場。中午12點了,季雨熄火,下車進菜場買了把青菜,和一條魚,還有些酸菜,又上了車。

她也不想公車私用。但事到如今,她發現由她一個女人來養一個有慢性糖尿病最近剛剛查出有白血病的孩子,還要準備一大筆給他做生

器的修複手術……季雨於是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向以前那般的迂腐。

這個國家並沒有給予她太多的幫助。而她的頂頭上司李興,居然還打著她的主意。時不時的暗示一下,怎麼樣怎麼樣後可以給她更好的待遇。

季雨隻好慶幸,當初自己沒有加入*黨。

車子在濕滑的路麵上,頂著越來越大的雨,她又上路了。

正值下班放學的高峰期,開到市中心,道有些堵。在一所小學前,放學後湧出的小學生很多,更多的是開車來接他們的家長。有開豪華轎車車的,也有穿著雨衣踩著單車來的家長,但他們望著校門那企望的神情是一樣的熱切。而孩子們迎向父母時的歡樂是同樣的真切。

季雨看著不遠處熱鬧的小學門口,上演的這一幕幕的親子戲碼,她有些觸動。當綠燈好不容易出現後,她快速的換檔、加油門,向家裏駛去。

拎著**的魚和菜,她噔著皮鞋上了三樓。皮鞋和製服是一套的,同是警服的一體,規定要穿的。一進門後,她就換下了家居服。她這人有個毛病,一進家門就一定要換鞋洗臉再換衣服。

關上衣櫃的門,屋內聽不到一絲的響動。季雨輕輕的歎了口氣,開始找兒子。他已經七歲了,但比起同齡的孩子,遠遠要沉默與暴躁得多。

“小念,小念——”季雨去陽台往院子裏朝下看了看。應該是不在。小念不愛跟同院的小朋友玩。她隻能又退回到屋內,這個家已經沒有了一絲的生氣。

最後在大衣櫃裏到了他。現在的小念已經不是夏程念了,改了戶口之後,他是程念。但孩子並不在乎這個。某些雖然已經模糊的記憶,但留下的長久傷痛,卻讓他有著夏舉一般陰鬱的眼神。

就比如他躲在陰暗的衣櫃裏的回眸一瞥,竟然也讓季雨有著短暫的一驚。她曾經看過某本書上說,有自閉傾向的兒童,是挺拒絕人群的。更是會找尋這個黑暗或逼仄,能給他們“安全感”的角落躲起來。

季雨慢慢蹲了下來。她想伸手*孩子的頭發,但他倔強的扭過一邊:“你不要吵我!”

30歲的季雨眼角已經開始有了小皺紋,最明顯的應該是她眼神的疲憊與一次次的不氣餒。“今天買了你最愛吃的魚,出來吧。乖。”

她的手拉著孩子的。也許是感受到她手上的繭。程念沒有再拒絕推開。然後再隨著母親的手,慢慢的爬了出來。

這是很多單親家庭的縮影,父或母的艱難打拚,往往也能在心理有缺陷或陰影的孩子心中,贏得特別尊重的地位。

季雨要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彌補孩子心理上的傷痛之外,更是要引導他往最正確的方向上前進。

她最後的唯一慶幸之點就是,孩子還沒有到真正自閉的地步。但危險的地方恰恰在於已經處在了傾向化的邊緣。

比如吃完晚飯後,雖然程念很是主動,也已經養成了習慣之後的洗完了所有的碗。還將母親手中拖地的拖把搶了過來要自己拖。但當他上廁所要自己導

尿的時候,拒絕了季雨的幫忙。

“叩,叩,叩——”

“小念,你需要媽*幫忙嗎?”

“……”

“小,念——”

“不,不用。”

季雨側耳附在門邊仔細聆聽著,這是兒子這一個禮拜以來第三次拒絕她,第五次獨立進行的導

尿。送他去學校上課是對的。很有可能是同學或老師刺激到了他。也極有可能是學校裏的氛圍。

不然如從前一樣,老在家呆著不玩遊戲也不看電視的沉默,也相當的令人*心。

聽到一些器皿被碰倒的聲音,季雨的心糾了起來。扶著門框的手,也一動也不敢動。但其後似乎還有兒子懊惱的聲音,季雨手指慢慢的彎了下來。

“不用!”似乎是怕門外的季雨闖進來,裏麵的小人兒率先發出了通牒。

季雨笑了起來。是啊。也應該試著要放手了。盡管她一直還覺得他很小,但實際上他已經長大了。

也或許他的沉默並非是她一直所擔心的自閉。極有可能是接了他親生爸爸或是他叔叔的特質。

“叔叔”?季雨緩緩的垂下手,慢慢的走回沙發。打發電視,衝擊自己有些痛的神經。

範增輝打來電話說他事情沒辦成,沒空過來了。說是他買的菜已經叫隔壁同事幫拿過來先了。

以前他老強烈要來家裏吃飯,但卻總是自己買來許多的菜來做。季雨推不了。

後來也真的有叫同事幫帶好多次菜過來。但今天的季雨特別的疲憊,麵對門外鄰居同事的持續敲門,她選擇了沉默。她不想再接受同事們一次又一次曖昧的眼光,

衛生間內的程念也一定聽見了。但他亦不會主動開口叫母親去開門。

門外的人在嘟噥:“怎麼沒人?孩子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