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己的繩子,則早在行進過程中,慢慢的割斷的。
這太需要時機了!如果不是季雨,夏冰也不會這麼信任的讓人這麼靠近他,“攻擊”他。如果她不是警察,擁有過無數的割繩子的經驗,也做不到快狠準的隻輕輕的劃破一道小口子。
繩子這種事情,隻要一斷一點,好了。時間無多。夏冰飛速的甩開繩子,一腳踹著前麵那個人的屁股。再從另一個回身過來的人,送上一拳,搶來了一把槍。
季雨可沒能先顧著武器。自打她一割開繩子,直接轉身,用腳飛鏟跌兩個撲上來的人。當她直接從目瞪口呆的小羅手中搶過來兒子的時候,夏冰從她身後補了一槍,向王小開的。
現場亂成一鍋粥。在夏冰的掩護下,季雨抱著孩子回身跑的時候,夏冰卻與她反其道而行。他拽過的是小羅身上的那個小包,裏麵有小念的藥。
從窄路往寬路跑,後麵的子彈亂飛。聽到王小的高呼:“要活的,要活的。活的!”
頓時之間,子彈的方向再往外開去。因為剛剛前後都有他們的自己人,所以那些也沒有明著打,是不會打到的。主要是那些強壯有力的男人們的近身攻擊與拉扯,才是在這小小的地方裏比子彈更有威力。
當然,夏冰可沒手下留情。他們轉過身後,本來在他們前麵的那兩個人,一個被夏冰射了槍,一下被踢下懸崖。季雨甚至沒得空去看衝上來的人。
跑著,她看著右邊就是一個有著密林與坡度的山。上麵有小道。更主要的是上麵有植物垂下來。是柳還是樹蔓還是樹枝。季雨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用力一拽,再一拽。
穩了,牢了。她喘著氣,一腳蹭著,另一腳一下就蹬了上去。但隻爬得還不到一米,一顆子彈就“倏”的從她耳朵邊過去,紮在白花花的石壁上,*出來的小粉一下就刺痛了她的眼睛。
季雨的右手扣著石壁上陷進去的細縫,總共隻要三米她就可以上去了。還要顧著孩子。本來是把他抱著夾在左手邊的。但現在害怕子彈的攻擊,季雨的左手護著他的頭擠進自己的懷裏,結果發現沒辦法使力。
上麵的那一步,真的好大。手指那兒總是差一點點就可以插
進那條縫裏麵。季雨一個咬牙,拿出剛剛的小刀,插
了進去。
借助著那多出來的幾厘米,季雨抱著孩子爬了上去。她的手也因此而被割出來了血痕。如同是以前負重20公斤都沒有問題。可是孩子不可能讓他在她背後的。
季雨又拽又插
的,爬上去了以後,躲在草後麵。小念的小手一直緊緊的摟著季雨的脖子,她這時才發現孩子一直在發抖。果然顫著聲音說道:“媽,媽,我怕……”
季雨剛剛出了汗,汗水順著手指流進掌心裏,滴到剛剛割開的口子裏,鹹得生疼。但她的眼睛看看下麵,來不及跟兒子說一句話。隻能親親他的額頭。再抱緊他一點。
她臉色有些白,汗也越滴越多。因為緊張,也因為害怕。“小念,別怕,叔叔在看著我們。”
季雨放下兒子,自己往前蹲了點。夏冰邊退邊打。大腿上已經中了彈,有血流出來。那兒隻有幾顆樹給他掩護而已。
季雨扒開草叢,向他喊道:“夏冰,把槍扔給我。我來掩護你!”
夏冰回頭看了她一眼。原來額角上也有血印。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扔槍。那可是他的命啊。
季雨繼續朝他吼道:“快上來啊。沒時間了!”
混亂場麵中,眼看夏冰越退越後了,他卻仍是沒有上來,也是所有人的最後一句話:“還有一槍。”
這一次不是亂打,而是對準了小羅。“怦!”一槍斃命!一下就栽倒了下去,而季雨親眼看著,卻沒有一句話。
緊迫的形勢再也容不得他停頓。夏冰真的在一次回頭中,將槍拋給了季雨。真的是搏命了。此時的他並不知道季雨有著厲害的想法。在他的印象裏,還停留著那次在地下室是他教她打的槍。
他,等於是把命交給了這個女人。
也算是他們有默契。3米多高的高度,季雨一下就接住了。這是夏冰搶來的另一把槍。子彈充足。她本來就占據著有利的地帶位置。居高臨下且有遮弊物。季雨一舉起槍來,就對準了一個人。
在夏冰拽著藤蔓往上爬的時候,季雨掩護他的第一槍,就是“怦”的一聲打中了王小的肩頭。
夏冰隻聽得耳邊呼呼的子彈聲,和身後身下人群的驚叫聲。“老大!老大!”王小還真的倒下去了。夏冰甚至不知道季雨在一開始是不是就想要王小的命的。
被夏冰撂倒了幾個以後,王小的身邊還剩三個人。這下一個比較高大威猛的,衝著跳過來,伸出長手,將夏冰懸在空中的一隻腳掌就要扯了下來!
未料到的夏冰本來就要快爬到了的,雙手已經撐住要躍上去的時候,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擊,其中的左手一下就被甩開,垂落了下來!
共同被甩,在擺來擺去的還有夏冰的身子與那隻手。這使得季雨根本沒辦法準確的定位打中下麵的那個人。不然很有可能打中夏冰。
時間真的是相當的緊迫!下麵的那位壯漢除了不停的彈跳而後開始攀岩之外,季雨吼道:“阿冰,快把手給我!”
她也不知為什麼,一下就用著夏舉常喊的口氣,叫了出來。
夏冰在亂騰空的腿,被拽打著竟然又被拖下去了一截!那本來還架著的右手,竟然也滑落下去。趕忙用手指緊緊摳住!
指紋拖帶出來的泥土,立刻掉落在了他的眼睛裏。夏冰仰著頭看著季雨的臉,有些晃。他沒有想到的是,季雨已經將身體俯了下來,將他始終沒有遞交上去的左手,伸了出來。
時間就是這麼的有趣,當年是他救的她。現在則是以她瘦弱的肩膀紅腫的手腕來串起兩人的生命。夏冰慢慢的使力,憑借右手及半邊身體的力量,將左手慢慢遞了上去。
就在季雨的右手終於接著夏冰的左手手掌,正要使力,一個抽
勁,將他帶上來的時候,在那些藤條的掩映下,微微抬起頭的她竟然看到了遠處高舉起來的手機!
“小心!”季雨將手肘用力一戳,再用左手手掌揮掉夏冰的腦袋,讓他避開致命的一彈的時候,那顆飛速的子彈已經深深的紮進了她的左肩頭裏!
她一個踉蹌,立刻撲倒在了地!嘴巴也吃對了一些泥,但右手也不知是本能還是作為另一個支點,仍舊是牢牢的抓著夏冰的手掌。但是那種受痛的本能,卻讓她將大半的痛楚都*為抓扯夏冰手掌的使力!
痛得他都咬緊了牙!“小雨!放手!”他願意下去先撂倒下麵那個人,也不願季雨這樣的拖帶著他。因為這麼近的距離,夏冰是這麼清晰無比的看著季雨的額頭除了有汗在往外滲,膚色一下子就發白了!
而她的左手因為還要撐著地麵,而並沒有能捂住受傷部位。傷口處立刻汩汩的冒出血來。由於她穿著外套,還不能準確判斷到底是傷到了哪個部位。但一定很痛!小念爬著過來,抱住了她的腿,哭喊道:“媽媽!”
低著頭的季雨,慢慢的抬起臉來。大滴大滴的冷汗,有些嚇人。夏冰吼著:“我叫你放手!”但她不知是不是太痛了,反而越握越緊。
時間似乎在凝聚。這短短的幾秒過來還真*漫長!夏冰一直牢牢盯著上麵,眼睛動都不敢動。以致於汗水順著他的頭發與額頭,都滴進了他的眼睛裏……更要命的是,那個壯實的家夥,竟然跳著也爬了上來而扣著他的小腿了!
夏冰不也再擺動,怕增加季雨手臂的負重進而牽製到她的心髒。但下麵那個混蛋卻這麼拖著要等別人來。不讓他上去。
夏冰也急了,懷疑低著頭的季雨是不是支撐不住了。終於看著她*慢慢蠕動,終於吐出一句話來:“砸死他。”
夏冰一愣,他的肩膀上掛吊著的可是小念賴以活命的藥水們啊!他知道她在說什麼。當初為了防止顛簸,像點滴瓶那麼大的藥瓶都是裝在了特製的不鏽鋼瓶裏麵。而且是兩瓶並排一裝。
這麼往下一蹬的話,那個威力可不小!季雨本來撐在地上張開的左手五指,突然猛的糾結起來,抓著地麵的幾根散草,似乎是痛到了極點。更可怕的是她猛的一抬頭,向夏冰大聲吼道:“我*的叫你砸死他啊!!!”
或許是季雨的由濕汗打亂的亂發刺激了夏冰,也或許是她緊咬著都已經流出血來的破裂*打擊到了夏冰,更或許是她這種撕心裂肺般的怒吼真的震對了他,夏冰放下右手,將包袱一下滑落,再對著腿旁邊那顆碩大的腦袋砸去!
狠狠的!一下!兩下!三下!一直到……很多下!其實是一直到麻木的夏冰感覺來自*的死命掙紮,慢慢的收斂,直到平靜……
他不是沒殺過人。更讓人難受的上自己臉上麵這個女人的表情。她的眼神甚至讓他感到害怕!
因為就在夏冰被甩開也讓季雨固定著的右手腕接受考驗的同時,她竟然雙膝跪下,隻用膝蓋固定住,而緊緊的咬牙舉起左手向已經殺過來的下麵的人開槍。
季雨其實是沒有表情的。她如同雕像般的對著眾人開槍。可那種麻木的表情卻讓她冷酷的眼神裏多了肅殺的味道。
這一連串的事情隻發生在短短的十幾秒之內。或許是太過於清晰的記憶,以至於夏冰都不太記得自己終於爬上去了以後,是再以怎樣一個飛速的速度,抱著已經滿臉大汗的她,再夾著那個小小的小孩,一路狂奔跑去了。
到後來,包袱扔上去在小念旁邊。帶著那個男人的血……其實裏麵的東西已經掉了一多半了。但他不能丟,季雨太需要了!
在林中穿梭直往大山最深處最高處跑著的夏冰,即使汗水不斷的將他的衣服弄濕,即使他盡力保護也不能同時護著她的身體與他的手臂的同時安全。
不可能的,他的手被刮傷了。她的脖子與手甚至是臉也掛了彩。但是夏冰沒有時間了!他隻能尋找到一個更有利的地形位置。去高一點的地方查看地形。再能找到有水的地方當然最好。天陰沉沉的不知會不會下雨……
他很是憐惜一直在流血的季雨,剛剛簡單處理包紮了一下稍微止住血以後,得趕緊找地方。
隻是一直狂奔的夏冰根本不會知道,剛剛能支撐住季雨堅強撐住的動力,除了她過人的意誌力外,更是因為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隻是喪偶,或許不能說是前夫。可是程宇當年給她的記憶如此的深。現在這種磨煉竟然又由完全不同性格的夏冰來加深。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完全需要被照顧與指導的姑娘了。現在她甚至可以與男人並駕齊驅。也可以為自己的孩子為自己的朋友而奮鬥與犧牲。她搞不清楚為什麼要救這個她還不認為是自己男人的男人。或許,她隻是想在接下來的逃跑過程中有多一個幫手。是的,她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擺脫他們的了……
他們逃的是一個亂山。夏冰帶著他們*一個山洞以後,終於能放下季雨好好看看她的傷了。一直陰沉著的天終於很不給麵子的下起了瓢潑大雨,對於逃亡中的他們來講,真不知是喜是憂。
夏冰已經顧不上這些,在大雨剛剛殺到時還沒開始很大時,他就抓緊時間糾著洞外麵的幹樹枝與掉在地上的枯枝撿了不少回來。進洞燃燒起來。
夏冰先將小念放在一旁烤火,摸著他很髒的臉,夏冰盡量平複心中的激動,放慢語速說道:“小念,你餓嗎?先吃一個這個小果子。媽媽病了,叔叔要治治。小念要乖乖的,知道嗎?”
孩子看到有果子吃很高興。可是小臉卻笑不起來。他抓著果子不放的同時也抓著夏冰的手,著急的問道:“叔叔,媽媽,她好多血……”
夏冰摸著小念的頭別過去。“小念乖,媽媽不會有事的。別看了……”
是啊。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安慰孩子。就連他也不想看到那些血跡與傷口。剛剛用來蹬掉那男人的藥包,仍是被夏冰要了回來。可惜裏麵好多東西還是掉了。所以也隻能作一些簡單的處理了。
夏冰小心翼翼的撕開季雨那被血凝結著的紗布,卻讓昏迷中的她痛得也“呲”出一口氣來。
他不敢看她還在發白的臉。隻伸手抹了一把自己剛剛拾柴火時被雨淋濕的頭發。拿出小刀來在火上烤。就全當簡單的消毒吧。藥包裏麵還有碘酒,夏冰拿起來看要下定決心的時候,看到火對麵那張小小的臉。
小念一直在看。
然而夏冰歪過頭來的一瞥,讓這個小朋友還在哭的臉一愣,慌張的低下頭抹眼淚。
那是壓抑的哭。或許是看著一直很有力氣的媽媽現在頭發亂亂,衣服濕濕髒髒躺著的樣子,連小念都不敢哭出聲來。人之初,性本善。夏冰拿著刀的手竟然在抖。
季雨的*幹裂,他很想用自己的去濕潤一下她。卻覺得自己頭皮有些發麻。他害怕失去她。
“小念,叔叔先給你打針吧。”他親眼看過季雨打。突然放下刀的夏冰改說出的這句話,讓小念抬頭又是一愣。夏冰卻不管那麼多。但還是細心的將藥量隻取了一半。
沒辦法了,剛剛摔壞了兩瓶。而且有總好過沒有。最重要的是他從給小念打針的過程中,很快汲取到了為季雨“開刀”的能量。
然而,當那把已經被烤過燙人的刀刺進季雨已被抹上了碘酒的傷口處時,半昏迷中的她眉頭仍是皺了起來。肌膚與身體本能的拱起,想來抗拒這外來的侵襲時,被夏冰架著狠狠的壓在了身上。
他知道一個憑本能起來反抗的人的力氣,是蠻大的。但當刀子繼續深入開挖時,她終於是大叫起來!“啊!放開我!”眼睛仍是閉著的,或許意識仍是半醒不醒的。夏冰的一條腿反扣著她想要掙紮起來的小腿。而季雨的雙手,則早已被他綁到了頭頂上。
當夏冰狠著心將一些肉沫剔出從而將那顆子彈的順利的刨出一半時,季雨臉上的汗都流得狼狽極了。他當然沒空幫她擦汗或是對她說鼓勵的話。隻是她老亂動,他不好準確使力。
結果一個不小心,又多刮深了點肉,季雨大叫起來:“程宇!你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她被綁著的手劇烈的掙紮起來。旁邊的小念見狀,爬著要過來扶。
夏冰大叫道:“別過來!”也不管是不是會嚇到孩子了,他隻好趁著她最痛時候的這個勁,狠狠的將子彈剔了出來。還沒得抹上一些止血止痛的藥,夏冰走不了——因為季雨又掙紮了起來。
或許是也感受到了最痛的過去,她的動帶著點極度的無奈與委屈。聲音盡管是軟軟的吼著,但帶著點口腔:“我恨你!程宇!你*的丟下我一個人……嗚嗚……”
到後麵竟然真的哭了起來。時哭時抽的。可眼睛總也不能完全睜開。偶爾微微的開一下,似乎還沒看得清人影,就又昏了過去。
夏冰還在低著頭幫季雨處理傷口。他為壓製她也流了不小汗,一滴一滴的都滴在了她的乳
房上麵。可他竟然沒有一絲的邪念。這會兒有空了還能幫她抹抹臉上的汗。
可這一次,夏冰可無比清晰的聽到了她在喊“程雨”。奇怪,程雨不就是她麼,怎麼自己喊自己呢?忙得很,且頭有些暈的夏冰,無力去想這些問題。
到後麵,困到不行的他一手摟著季雨,一手攬著小念,沉沉的睡去。
外麵的人不知有沒有在頂著雨水與雷電搜尋,季雨睡得並不安穩,也並不香甜。苦痛與難堪的回憶折磨了她一個晚上。甚至是一次次陷進回憶與掙紮的她卻並不知道,前麵剛剛從鬼門關走回來的自己,犯下了一下多麼大的錯誤!她無意中透露了前夫的真實姓名,也在幾年後為此小小的紕漏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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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半夜醒來的時候,小洞外麵的月光滲進來,美得誘人。洞外仍有雨在下。但在雲朵時不時的躲跑中,能有幸看到一些光。
他摸著身旁的季雨,身體燙得嚇人。而另一邊的小念則是身子骨冰涼。小手緊緊的糾著他胸
口上的衣服,似乎很擔心他走掉。
夏冰看著柴禾幸好還有剩,對著那堆已經燃盡而成灰的土堆,趕忙加了幾根。等火勢重新起來的時候,他將小念挪得貼近了些。再將季雨的衣服慢慢的扒開。
他很是自責。許是太累了,導致自己很貪睡。卻讓小念著了涼,讓小雨發了燒。半夜裏的山上是很冷的,何況還下著雨。
夏冰將季雨已經被汗弄濕的衣服與褲子都脫
了下來。他要給她擦
身子。因為她不停的出汗。發熱發冷的。特別是看著她身上被樹枝刮過而留下來的那些傷痕時,還有胸
口那一大包的紗布與藥。
盡管紗布已經很髒了,但是沒有辦法換。因為沒有了。
原因就是這麼的簡單。還有一個隻是普通治愈傷口的藥粉,夏冰也一起給她抹上了。不知後麵會如何,這受傷後的第一個晚上是最重要的。而他,必須帶著她,撐到大哥的人來為止。
他送她走,讓徐誌東回去。最遲一天,快則半天,阿東也一定會講給大哥聽的。隻不過,這一次沒有收到開罵或是任何形式的命令,他們就失去了聯絡。
夏冰深知以他與徐誌東的聯絡,還有夏舉的敏感,定會知道肯定是出了事的。所以他們一定要撐到夏家的人來為止。
所以現在的雨勢小了以後,夏冰反而有些惴惴不安。王東會不會真的派人上山來連夜捉拿他們?但願自傲的他真的有那種自信,認定他們逃不出去。
時間,果然是最寶貴的。
夏冰看著小念的手臂與身體漸漸熱起來以後,季雨的汗也出得少了一點後。他拿著一個破碗,去外麵接水了。也許要走很遠,但他實在是不敢走遠。而且光線相當的不明亮,更加不用說,這原始大山裏那長得極其瘋狂與茂盛的野樹野花了。
但他要的也不多,一碗足矣。還是有好運的。繞了幾個彎後,還真有一股小泉水從大山上垂落下來。盡管細得可憐,水質也令人有些擔憂。但總勝於無。
夏冰匆匆的趕回去的時候,看到洞內仍睡得安穩的那對母子,心才放了下來。再撿了些柴回來,總還是有石頭伸出來的地方擋著有些不被雨淋到那麼多的植物。他將水燒熱,細細的給季雨擦了起來。
當看著她的身體與膚色慢慢的紅潤起來,呼吸也不再像原先那般時斷時快,夏冰的心思多了起來。盡管她心上的傷疤不少,但此刻在火堆映襯下裸
體的她,他竟覺得如此的美麗。
夏冰的眼睛有些濕。他想起剛剛在泉水處接水的時候,他不是沒想過萬一走不出去,他們中有人死掉的話……他的心很難受,很痛很痛!他不要這樣!所以他鼓勵自己,不會的。她不是這麼脆弱的人。何況還有小念在,她的求生意識一定會很強!
隻是當他的手一遍遍的掠過她的手臂與腹部的時候,夏冰禁不住盯著她的*發呆。那兒盡管終於開始有了點血色,可是仍然在開裂。
夏冰吞了吞口水,覆了上去……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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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陽光乍現,並不意味著是好事。夏冰再一次在細細的泉水下蹲守時,一個回眸,竟然將他險些驚呆。他迅速的站了起來,那個破爛不堪的器皿,差點就滾落下山。
那個本該還在躺著的人,竟然扶著那些野樹,慢慢的攙著出現在了轉角。夏冰衝過去扶她的時候,發現她的臉色還是很白。但比昨天那種抽
搐的白,要好不少了。
“你怎麼起來了,走得痛嗎?”他有些怪她。
季雨卻虛弱的捋一捋頭發:“我想上廁所……”
“那也不用跑這麼遠啊。”
她有些尷尬:“我想洗洗。”
不然臭臭。嗬嗬。
回去的時候,夏冰抱著她。季雨不同意。“這路不好走,太擠了。”
但他一句話沒說,堅持要抱她走。季雨的手臂貼著他的脖子的時候,他希望她靠過來。可是她沒有。夏冰聽到她一句很輕很輕的話:“阿冰,謝謝你。
我會……記著你的。”
清晨涼爽的風從他們的發間穿過,盡管又累又苦又餓,但夏冰竟然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
夏冰小心翼翼的護著她一路回去。聰明的男人,是不應該讓自己的女人受傷的。他昨天沒做到,希望今天不要令自己失望。
結果還是不行。他們回到洞口的時候,從裏麵就有人走出來迎接他們了。
王小肩頭也受了傷,但另一隻手仍夠力架著小念,他哇哇的在哭。
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二人,再加上他們臉上那慘白到了極點的表情,王小很是滿意:“別來無恙啊,兩位?我們老大可是等了很久了!”
他將孩子丟給身邊的人,一根皮鞭甩過來,夏冰與季雨同時倒地!
很快,他們就被押到了一處倉庫裏。
並不是王家的老巢。
說是王東等了他們老久。但沒有人來。
夏冰與季雨還有小念又被綁了大半天。太陽從東邊到正午的火辣,一直都還沒人出現。
他們是被很多人看守。團團圍住。這次是插翅也難飛了。一直被迫坐著的都是冰涼的地麵,夏冰看著季雨無力的身體,無神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坐著但幾次都差點掉地,很是心痛。
當時間已經來到中午一點。夏冰看著小念的臉色也開始不對勁的時候,終於還是開聲求了王小:“能不能行行好,先給我們吃點東西?”
剛剛進來的王小一腳踹跌夏冰:“行行好?你大哥女人朝我開槍的時候,怎麼不行行好?”
夏冰的臉剛剛好被踹跌在了泥土上,吃對了一些。他仍是被反綁著,腳也沒能逃脫。所以重新坐起來時,比較困難:“那至少給小孩子吃一點吧。”他今天還沒得打針叱。
季雨聽到這話時倒是終於從渾渾噩噩中清醒了一些,抬頭起來。她跟夏冰其實已經快一天都沒進食了,加上受傷與著涼發燒,她其力無多。
麵對一個女人有些饑
渴與哀求的眼神,王小慢慢的蹲了下來,對上季雨的臉,倒是挺得意的說:“如果是你求我,那還可以考慮考慮。”
看著小念軟著下去,已經好久沒動的身體,季雨吞了吞口水,隻能出聲道:“求求你們!”
王小摸了一把她的胸,旁邊的那些男人都笑了起來。“如你所願。”
可是食物好久才來。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小念終於狼吞虎咽的吃上麵包與牛奶。饑餓與疲憊以及傷痛導致渾身無力的季雨與夏冰除了擔心會不會下毒之外,有在疑惑為什麼會有牛奶時,終於殺進來的一個人,讓他們明白了所有的等待。
那個身體黝黑,體型壯
碩的王東,又在另一群的陪同下殺了進來。當所有人都低著頭向他鞠躬,尊敬的喊他“老大”的時候,王東正如同一個君王親臨一般的誇張巡視。
麵對兩個戰利品,王東終於舍得走近來。他仍是高高在上的對著夏冰仰起來的臉,狠狠的抽了一個極響亮的耳光!
“二當家還真是難請啊!”
夏冰倔強的立刻回臉時,王東絲毫不客氣的再補上更響的一巴掌!“敢不回答我!是不是很難請啊!”
這一次,夏冰的嘴角裂開,滲出血來。但仍是回過臉來。臉上的表情滿是憤怒之外,更有嘲諷。因為他的雙手雙腳均被綁。
“有種你就放開我,單挑——”
話音還未落,又是一巴掌!“我問你,二當家你是不是很難請啊!”
夏冰的臉腫了起來,他低著頭,不回話。
王東笑了,開始脫外套。“姓夏的果然還真*的夠倔啊!不過我喜歡。”
很快,王東就左右開弓的不停的打夏冰的臉。
他也不用腳踢,反正就一直不停的打他的臉。其間仍是不停的重複剛剛的那句問話。“是不是很難請啊?啊!”
現場除了不停的巴掌聲,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