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不散的過往舊事(1 / 2)

端陽節的皇宮盛宴,因太子承元的喜臨而更是前所未有的熱鬧,奢華。

天思年間的元熙,雖然國力穩健,倉稟殷實,墨宸峻卻一直號令各級官員以儉為範,杜絕奢靡風氣。而這次超顯盛大的宮宴,顯然是因為太子之事而格外破例,皇帝對太子那份超常的鍾愛之情,可見一斑。

與此同時,墨宸峻加封安北將軍洛清為泰王,加封鎮遠將軍王愷為忠王,這是元熙國史無前例的異姓封王,可見皇帝對此二人的信任及重用之程度,此舉著實震驚了朝野。而二人連年來為元熙帝國創下的功勳偉績,也確實無人能及,所以這端陽盛宴也便成了嘉獎盛宴,成了諸臣向二位王爺恭賀的喜宴。

朝中天下皆是一片泰然喜氣,而墨宸峻的身體卻再不似從前那般孔武強健,冷顏時常透出的是一份倦態和漠然。早早便離席回宮的墨宸峻,將無盡繁華甩在身後,依舊是慣常的獨自一人佇立在琬逸宮的梨花林中,靜靜的出神。

如水夜色裏,他那一頭似雪的銀發隨風輕輕的飛揚,遠遠望去,孤絕臨立的身姿投下的淺淺疏影,滿是解不開的濃愁和化不盡的落寞。隨著夜風,偶爾能聞到他一聲聲低沉的悶咳,為那道孤影,更添了幾許寂寥和悲愴。

“師傅,皇上的身體如今究竟怎樣?近來他的精神越發的不好,咳也是咳的越發頻繁厲害了。”洛璃滿是憂色的望著許遠,許遠亦是一臉愁容,“不久前的春獵時皇上不慎受了些外傷,本不是什麼傷筋動骨的大傷,我一直悉心為皇上調理,也該早就痊愈了。可是前日我為皇上檢查時,那傷竟越來越重,我方才懷疑皇上根本就沒有服藥。那傷若真的耽擱太久不愈,如此下去,恐會由外傷滲入髒器,甚是堪憂。”

“什麼?”洛璃大驚,“琬逸宮的那些奴才是怎麼服侍皇上的,我定要細細盤查,一個也不能輕饒他們!”

許遠歎道,“阿璃還不了解皇上嗎,皇上若是打定了主意,莫說是下人無從知曉阻攔,就是你我都未必能說服於他啊。今日起我會冒死迫使皇上在我眼前用藥,否則皇上這是在和性命開玩笑……”

“可是,皇上難道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如此……”洛璃哽咽著,“不,我定要去和他好好問一問!”

“阿璃,皇上的症結在心中。”許遠攔住了她,目中滿是悲色,“這幾年間皇上一直積鬱於心,太過悲慟和憂思本就是養身的大忌,奈何無人能開解,無人能讓皇上從失去文賢皇後的陰影中走出,皇上自己再不加克製愈發的縱容心底的悲緒,鬱結隻會越來越重,縱是神仙也難辦啊。”

洛璃的淚緩緩的落下,喃聲輕泣,“那個女子,就真的再無人能取代了嗎……我不信,不信……我要為皇上繼續廣選佳人,天下優秀的女子有那麼多,哪怕有一個能讓他舒懷的,也好……”

“選佳人還不如多讓太子殿下陪在皇上眼前,阿璃不要關心則亂,難道你看不出皇上對太子有多疼愛嗎?或許太子才是唯一能夠幫皇上走出陰影的人啊。”許遠語重心長道。

“元兒?好,那便元兒……”洛璃若有所思,輕輕的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