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冷夫人既醒,便盡快開始吧,我們耽擱不得。”許遠又提醒了一句。
墨宸峻這才回過神,微微點了點頭,麵上卻依舊一片麻木。
許遠隨即摒退了室內眾人,洛清守在門外,房間內隻剩三人。墨宸峻的目光一直鎖在冷琬心蒼白的臉上,而她卻從始至終未曾看向墨宸峻。
她哀色滿麵的樣子讓許遠輕輕一歎,“待這蠱毒解過,老夫自會好好為冷夫人調理身體,日後還會有機會再為王爺懷上骨血,冷夫人不必太難過。”
“您誤會了。”冷琬心啞聲開口,“我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幸好身上有毒,否則好端端的將他殺死我會覺得罪孽深重,如此一來,也算是為自己尋了個堂正的緣由。”
她的話讓墨宸峻不由捏緊了拳,他冷冷的看著她那毫不在意的神色,竟難以克製心頭莫名的怒意,脫口而出,“你便是想留,你以為你就有資格能將他留下嗎?!”
冷琬心依舊沒有看他,似是沒有聽見一般,向許遠淡淡一笑,“許老盡快為我服藥取胎吧,我想快些將他拿掉,一刻也不想等。”
許遠看了看臉色難看之極的墨宸峻,又歎了一聲,“冷夫人若是先拿胎再取心頭血身子會受不住,所以這胎兒需得在毒解掉之後才能取,冷夫人一切聽老夫安排便是。”
他說著便將手中一個透明的器皿輕輕放在桌上,那器皿裏是一隻銅錢大小的純如雪白的雪蛛,它正焦躁的在皿內爬來爬去,是體內積蓄了五毒之劇毒卻未以蠱血喂食的難耐,這一路已是從毓枝馬不停蹄的趕回,若再耽擱些時間它便難以存活,它本就已經奇難尋得,若喪了命便前功盡棄……
許遠執起一方白紗,看著墨宸峻,“王爺,那便恕老夫不敬,要即刻為冷夫人取血了。”
墨宸峻這才上前,坐到冷琬心的身旁,啞聲說道,“動手吧。”
許遠將一束藥草放入冷琬心口中,讓她緊緊咬住,隨即以白紗覆在冷琬心的胸口,墨宸峻為她將胸衣緩緩剝下,冷琬心閉著雙眼,墨宸峻緊緊抱住她輕顫的身體,眼看著利刃在她的胸口處緩緩落下……
她瞬間便痛的全身痙攣,纖眉幾乎要被擰斷,咬緊藥草的牙齒用盡了全力,很快唇角便滲出血來,她卻硬是咬牙不肯發出哭聲,隻是喉間痛苦的嗚咽……
不僅墨宸峻,就是連許遠也沒想到她會是這般堅強,換是別人,別說女子,就是男人恐怕也會悲號,那畢竟是心尖之血……
“痛,就喊出來吧,別這樣強忍。”墨宸峻別過頭去,不忍再看她,她死死的抓住墨宸峻的手臂,指甲陷進他的肉裏,卻依舊倔強的不肯哭出聲來。
她的痛,連帶墨宸峻的心也已經痛到快要窒息,他任憑她抓緊他,任憑額頭的冷汗滴滴滾落到她的臉上,和她的淚水一起,混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