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罷,笑道:“好好,我自不食言。你和大師可以走,至於其他人嘛,哼,除非橫著出去。”聞言,盧鍾打了口哨,林中又殺出數十黑衣人,瞄著先前那些黑衣人便砍。那方大亂,慌忙迎敵,一時間乒乒乓乓,血濺肉飛。釋空等人因分不清楚,是以按兵不動。卻是好笑,打了不過十來息,竟全住手了。看去時,原來俱是黑衣人,早分不清敵我了。
這時盧鍾才道:“現在可否放人了?”那人氣道:“要走時,沒人攔著!”盧鍾哈哈大笑,又問道:“適才老夫聽說,你這箭術名叫雙龍奔月可是?”那人道:“自是。”又問道:“於何人所學?”答道:“家父便是。”
釋空愣了一下,盧鍾也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問道:“令尊近來可好?”那人聽著莫名其妙,不明就裏,就回了句:“家父早在數年前便已故歿,你問來是何道理?”聽得此,盧鍾悄然落下淚來,釋空也沒了笑容。
於是道:“既如此,老夫也沒什麼可問的了。待老夫數到三,我們兩方同時撤手,如此可好?”那人答曰可以。於是等盧鍾數到三下時,兩方黑衣人各自回到陣營。那人見再也沒什麼可做,就狠狠留下句後會有期,而後率領部從離去。
剛了,林中又探出一頭,各人均都驚慌,卻聽她道:“好險好險,要不是本姑娘等你們半天沒見回來,過來找時,恰好遇見盧公子,都不知道是誰給你們收屍咧。”來人正是慕容蓮。原來方前聽得嘯聲,三人急忙趕回城門處,等了許久,隻見冷先覺來了。問時,才知。本以為不多時就可聚合,卻一直不見人來。慕容蓮當下慌了,趕忙去找,就在路上遇見盧鍾,說明來意,於是一同前去。後聽見四麵殺聲響起,才有了這番事故。
聽完,眾人還未道謝,就聽盧鍾歎道:“可惜呀可惜,誰曾想到,當年赫赫一時的花下客,如今竟成了釋空和尚。”釋空笑著施禮,又道:“盧施主且莫樣這般說,花下客早已四大皆空,皈依佛門,如今隻有空空如也的釋空和尚是也。”
盧鍾又問道:“既然是四大皆空,何故又出來替晚輩們出頭?豈不是犯了嗔戒?”釋空答道:“阿彌陀佛,隻因和尚見不得流血,偶過此處,所以才不得已強相出手,罪過罪過。”盧鍾隻是笑道:“好你個心機和尚,老夫也不與你多言,挑明了說罷。當年的事情,兄弟們都有不是,如今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何苦還犯著那麼點仇怨不放?不能冰釋前嫌?現今影殺組正在重建,七弟,回來罷,大家都需要你。”
釋空微微一震,隻說道:“阿彌陀佛,盧施主莫要如此說,和尚隻是個和尚,空空如也的釋空和尚。”說罷,哪裏還有人?早不見了身影。盧鍾知道一下勸他不動,故而頻頻歎首。這裏了了,徐德言等人才上來道謝,盧鍾哪裏還有心情,不過敷衍了事。
後想了想,複問慕容蓮道:“令尊可還無恙?”慕容蓮知道了盧鍾是影殺組之人,亦知道影殺組的厲害,心裏好不佩服。但不知盧鍾此問乃是何意,於是答道:“承蒙公子垂問,家父身體可好得緊咧,每日不喝個十盅八盅,吃個三碗五碗,那是不能幹休的。”
盧鍾聽了大喜,淡了方才之悲,於是笑道:“好得很,女娃子不要客氣。回去之後告訴令尊,說老夫有空定當登門造訪。”又道:“你們幾個小娃子,今後如若有事,可來緋月樓找老夫。當然,若是想要同建影殺組,老夫更是求之不得。”爾後,徑自離去,其餘屬下,亦跟著走遠。
危機除去,楊興奇上前拜謝:“在下楊興奇,多謝諸位相救。”徐德言道:“兄台不必多禮,在下是奉右護法林靖之命特前來接應的。”楊興奇至才明白,又問盟主及左右護法,方知不在京中。合了這裏沒事,也不多贅言,令各位看官不懌。
激戰過後,諸人身上俱都疲軟,迤邐向城門口趕來。行了許久,天已朦朧,方至城門。還遠時,就看見陳貞,趙凡生以及冷先覺和諸多捕快等在那裏。看見群人相互提攜,又見徐德陽重傷在身,陳貞登時急得哭了,連忙攙住徐德言,嗔罵道:“看你這模樣,想必又是呈了好多英雄。怎的,可又救了幾個美人沒有?”
冷先覺急忙過去喝到:“放肆!公主千金之軀,豈容你玷辱!還不滾一邊去。”本是獻媚,饒他平生自任了廷尉正,幾時曾低於人下?一時間早不會了讒術,引來陳貞一頓好罵,他也沒了顏麵,灰溜溜退到一旁,咬牙切齒,心裏暗笑。
城戍見狀,知已齊備,過來點頭哈腰,恭送各位進城。蒼冥邊正一縷晨光桎破天地,灑往城口,落在人們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