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烈被踩得吃痛,一邊大叫一邊說:“小子,你別得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得罪了朝廷沒有好處,還是乖乖跟我回去的好。”
男子放開腳,輕輕說道:“朝廷算個鳥!我沒時間和你們瞎鬧,快滾吧。”
洪烈帶著四個官差迅速離開,末了還問了句:“你可敢報上名號?”
男子麵無表情的關上門,說了句:“你不配知道。”
洪烈吃了癟,不敢四處張揚,還沿途警告手下不許聲張。洪烈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從他早些年做的事情便可以看出。洪烈心底裏暗自打算,這趟回去之後拜訪幾個當年一夥裏的隱居了的兄弟,在沒人處暗中結果了黑衣男子。心裏有了幻想,洪烈眉梢不覺也掛了兩縷喜意,好似男子已經擒到手裏,正等著自己折磨。
一路歪想,也沒怎麼看路;正思考著該如何折磨黑衣男子時,洪烈突兀撞上了迎麵來的行人;習慣使然,洪烈張口便罵:“你他媽沒長眼睛啊!宵禁時刻也敢上街,你他媽。”罵到一半,另外四個官差都在瑟瑟發抖,洪烈定住眼睛仔細打量那人,下一刻失聲便道:“淩,淩大人,下官該死,下官該死。”
被稱呼為淩大人那人也不動怒,問:“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我方才聞著有打鬥聲,一路尋著過來的。”
四個官差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冒然回答。洪烈審時度勢道:“大人,白天時候有一人佩戴刀劍毆打官差,我聽了後便趕緊帶人追趕,一直追到這兒。可是沒想到那廝武功實在厲害,下官打不過,被那廝給轟了出來。”
淩大人眉毛上挑,略帶驚訝的說:“竟有這等人物?不像話,視朝廷禁令如無物。你們前麵帶路,我要去會會他。”
洪烈心下喜道:“哼哼,老子打不過你,總有人打得過你,你就等著好死吧。這淩明飛我雖看不慣,好歹也是衙門中人,並且也不是老子請來的,這也不算丟麵子。”洪烈諂媚的笑了笑,隨即迅速帶路,領著淩明飛往客棧趕去。
走到一半,淩明飛突然停住,吩咐道:“待會你們誰都別動手,我看那人也是個人才,如果能投靠朝廷就好了。記得,等會要以禮相待。”
洪烈心中將淩明飛家人問候了一遍,六人終於到了客棧。客棧大門先前被洪烈一腳崩壞,店家現下正在修理,六人也沒遇上阻礙便到了黑衣男子門口。
淩明飛正待遊說,男子先將話語從門裏傳了出來:“你們幾個是挨揍沒挨夠嗎?剛走一會又回來了,感情還帶了個幫手。”
淩明飛抱拳道:“在下廷尉府左監淩明飛,聽聞閣下今日帶劍行凶,特來搜捕。看閣下也不像窮凶極惡之人,可能隻是一時間不明白朝廷禁令,所以才有這場誤會。現下江湖武林已由朝廷接管,閣下若要宣揚武力,朝廷必將除之。念在閣下武功修來不易,淩某心有不忍,特來此規勸閣下,可否有意加入我廷尉府?”說完,門內傳來一聲沉重的歎息。
“淩明飛?”陳貞在隔壁聽得清清楚楚,又想確認一番,索性將門打開一條虛縫,看那男子眉如劍,眼如星,不是淩明飛還是誰?霎時心裏急道:“他怎麼來了?難道是來抓我回宮?”廷尉府總部設在建康,這時節淩明飛出現在此,也隻有這番說法才能解釋得通。
“不行不行,現在還不能回宮,一定得跑。”陳貞打定主意,抄過桌上的包裹,打開窗戶便跳了下去。客棧隻有兩樓,並不高,陳貞瞬間便落到地上。隻聽得哎喲一聲,一個人影從自己身邊滑過,滾了兩圈跌在旁邊路上。
那人正是黑衣男子,他兩步走上前來,對著陳貞說道:“怎麼又是你!你跟著我幹嘛!”
陳貞輕哼一聲道:“誰要跟著你嘞!難道天底下隻有你能來這兒?還說,要不是你,怎會給我惹來這個黴頭!”
黑衣男子沒聽明白陳貞的話,隻回了一句:“我現在走這邊,你再別跟著我。哼!”黑衣男子一說完,便大步向所指的那個方向跑去。陳貞輕哼了一聲,踏著屋簷從路旁跟了過去。
淩明飛還在等男子回話,忽聽樓下人音響起,知道男子已跑,提劍便衝下樓去,一邊說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