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五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於地。
淩逸塵適時的一手抓住她的手臂,才不至於讓她頹然跌倒。
白十五驀然抬頭,臉色蒼白的觸目驚心。隻餘一雙墨眼似在瘋狂燃燒。
“為何?這是為何?”
被她的失魂落魄的神色所懾,那特使尷尬的哼了哼,轉頭掉馬,不想停留。
“此乃上頭的命令,屬下也不敢妄自揣測,白公子,你若真的想知道,還不如去找當家家主問個明白。”
“父親……”
白十五終究還是頹然倒下,心中,倉皇一片。
為何……為何……
我已經很努力,去保證白家……又是為何,白家,要將我趕出家門?
“告辭。”
那特使看情形不好,又見白十五身旁的淩逸塵氣場很是不對,唯恐他發怒使得自己受罪,於是慌忙的扔下一句話,驅馬離開。
白十五一人,呆呆蹲坐於地。
心中,波濤洶湧。
想當初,自己費勁心思,重回白家……
自己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
而如今,結局,依舊如此。
“難道,這就是我的報應……”
白十五苦笑。
驀地想起,自己六歲之時,殺死的孩子,墜入懸崖的最後時刻,望向自己的那雙不敢置信的雙眼。
猶若詛咒。
到頭來……白家,依舊不需要我。
白十五心中大瑟,一時之間,心魔縱生,無法脫身魔海。
丹田大瑟,心中一悶,鮮血迅速奔湧而出。噴灑於灰白磚石路麵,好似朵朵落梅。
就在她悲戚憂傷之時,一雙手有力的將她扶起,並打掃幹淨了她身上的灰塵。
“白十五,振作起來!”
淩逸塵堅定而沉穩,略帶冰寒的聲音,驀然,好若平地驚雷。
白十五一愣,驀地抬頭望他。
“振作起來!”
淩逸塵的語氣強硬,卻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心。
“白十五,這是本王的命令!本王曾經經曆過比這還要可怕的事情,但是本王依舊熬過來了。所以本王命令你,要堅強振作!”
白十五一愣,笑得乏力虛弱,
“王爺,此等狀況,就不要再為難屬下了。”
她轉身,想要逃走。
此刻的她身心俱是疲憊。但是眼前男子的雙眼灼灼,雖是冰冷,卻依舊是一望到底的透徹心扉。這樣的目光,讓她想逃。
可誰知,她的手腕,卻是驀然被人握住。
“你說……本王在為難你?”
淩逸塵的語氣寒冷之中,帶著微微的失望之情。
白十五深吸一口氣。此刻的她,好似崩於最緊處的弦,時刻,都需要爆發,而淩逸塵身為唯一呆在她身邊的人,便是成了她最好的□□。
“是……難道不是麼。王爺,您一開始接近我,難道不是因為我是白家少主麼?您對我百般折磨,也不是因為白家實際上並不怎麼配合您的安排麼?”
“你錯了。”淩逸塵回答的聲音,如今已經是真正冰寒。
“本王一開始接近你的原因,不過,是因為玉璽罷了。”
“好……”
白十五本以為心情已經壞的不能再遭,可是聽了他這句話之後,莫名的卻更是心灰意冷。
“好,王爺,玉璽就在白家,屬下現在就去給您拿到手。您得了玉璽之後,我們兩不相欠。”
“我已經安排別人管理離思門之事務,我如今,已是一無所有,還請王爺,放我離開。”
握在腕上的手力越發有力,是讓白十五無法忽略的疼。
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不知為何物。但是此刻的白十五,隻想遠遠逃開。
她是真的開始心灰意冷,她是真的開始想要逃離。
哪怕一個人,哪怕沒有人的陪伴。
“不對。”淩逸塵的聲音之中,竟然帶上了莫名的狂熱。
“白十五,別說本王並不是特別的看重玉璽這個死物,就算你將玉璽交予本王,本王,也不能放你離開。白十五,我們並沒有兩不相欠。你還欠我的東西。”
白十五疑惑回頭,
“王爺,難道屬下還虧欠你什麼東西不成?如若不是,還望放屬下離開。”
“對,你虧欠我!”
淩逸塵的目光灼灼,帶著某種莫名的執著,連本王二字,都忘記了說出口。
他的睫毛有若羽毛一樣濃密漆黑,他的鳳眼流露之出的神色,讓人心醉神迷。
“白十五……你帶走了本王的心,你欠了本王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