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燁羽頭疼,對於這個難纏的人。想殺,卻是不能殺,也殺不掉。甩,卻也甩不掉。
於是鐵下心來。
“我告訴你吧。你說的那個吳燁羽,已經死了。”
吳燁羽說的斬釘截鐵,不容那人的半點反駁。
如此是說,那不停折騰的少年果然沒有了聲息。他暗呼成功,於是轉身便是要走。
然而眼前白光一閃,那個少年,閃電般的擋在他的眼前。
“我不信。”
對麵那個美得讓人微微有些心疼的少年,看似明秀實則有些嬌憨的少年,靜靜說道。
沒有反駁沒有爭論。隻有暗啞的一句略帶悲傷的陳述。
白十五抬眼望向他,再次重複。
“我不信。”
吳燁羽頭疼。剛想說話再次反駁。卻是驀然無語。
因為他看到,對麵的白十五眼眶微紅,一雙明慧雙眼,已是淚光點點。
滄月之下,少年淚眼如鉤,驀地,牽動了吳燁羽一顆早已沉寂下來的心靈。
“不要哭……小白……”
仿若受了蠱惑一般,他輕輕的,伸出手,想要將那礙眼的淚珠擦拭幹淨。
不知為何,他舍不得見到她哭。那少年的淚眼,仿若將他的心,也揪了出來,十分的疼痛。
而對麵的白十五一聽此話,驀地破涕而笑。
“你記起我了?”
這句問話驀然提醒了吳燁羽。
吳他一驚,卻是更加冷漠果斷的將手收回。
不管怎樣。這少年乃是敵方之人,不得不防。
“沒有。我沒有閣下所說的什麼有關於小白的記憶。閣下認錯人了,很遺憾,也愛莫能助。在下就此告退。告辭。”
說罷。轉身竟是要走。
“吳燁羽!你等一下!隻一下!”
吳燁羽無奈轉頭,
“還有事情麼?”
白十五緊緊的盯著他。眼中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好吧。我終於肯承認,你是將我們之間所有的所有忘卻得一幹二淨。但是我要告訴你,當時,我就是這樣的跳了下去。而你,當時痼疾纏身,卻依然,毫不猶豫的救我上岸。”
少年一腳邁進湖水之中。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望向錯愕的吳燁羽,滿載著懷念。
“那個時候的吳燁羽,對我好溫柔好溫柔,好似,我是他這個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吳燁羽莫名,也是無奈。
“還請閣下不要糾纏。過去種種牽絆,不過是孽緣一場,還望閣下,以後珍惜今日才是真章。”
白十五卻是不做回答。隻是問他。
“若我再掉進湖裏,你還會向過去一樣,毫不猶豫的搭救於我麼?”
吳燁羽揚眉。他不相信,以性命打賭的玩笑。
“不會、因為你,壓根不會再掉進去。而且,我不相信你不會水性。在下另有事情,就此別過。告辭!”
扔下這段話,他轉身便走。
隻聽得身後瞬間傳來撲通一聲。吳燁羽一驚,回頭一看,原來那少年,便是真的跳了進去。
吳燁羽愕然。回走幾步想要搭救。卻是餘光一掃,注意到樹叢之中,另一個人的銳利眼神。
吳燁羽不知道,那是喬裝之後的淩逸塵。不過自從一眼他便可以斷定,來人並非善類。
兩人男人的眼光迅速短兵相接,擦出一道道殺意的火花。
吳燁羽笑的冰冷之至。果然不出所料,那個白十五是有備而來。而這個人,便是救兵吧。
這個自稱小白的少年……以後相見,我斷不會心軟。
今天無意生事,還是避開為妙。
“請便。”
吳燁羽最後看一眼幽蘭的湖底,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淩逸塵望著吳燁羽離去的背影。譏誚的揚了揚嘴角。
你以為……我一定會救她麼?
淩逸塵隨意的靠上近旁的一棵大樹。低頭,靜靜沉思了好長時間。
湖水之上氣泡翻飛,那是白十五最後的掙紮。
然而淩逸塵卻是好似視而不見。
月與影交雜編繪,化為斑駁的陰影投射於他冷魅的麵容之上,說不出的神秘莫測之感。
淩逸塵忽的自嘲一笑,轉頭,看了看自己肩上重傷的創處。不由得又是嘴角一翹。
道不盡的諷刺同莫名。
他伸展了一下全身,連衣服都沒有脫掉。隻是走到岸邊,毫不猶豫的跳下,潛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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