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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文問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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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腿好了麼?又是為什麼出穀?”
吳燁羽極其冷漠的低頭,望著拽著他袖子的熱切少年。
月光下那張麵容中庸平淡,是他記憶中從未出現,就算出現了,也不會再想起來的麵孔。
於是冷淡的扯開自己的袖子,略有些嫌惡的看了看自己白衣之上,被那人握得出了折痕的淡淡痕跡,同時不著痕跡的微微退後了一步。
“閣下是誰?深更半夜,為什麼在這裏徘徊不去?”
他冷冷問道。
白十五一愣。瞬間被吳燁羽如何淡漠而疏離的回應弄得滿心冰涼。
和淩逸塵慣有的冰冷之感完全不同,吳燁羽的冷淡,是真正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更何況,他是在質問她,她是誰。
白十五一顆心本是因為重逢而雀躍不已,而如今聽到此話之後,又是驀然沉寂到了穀底。
“我……是誰?”
白十五艱難的重複,心裏麵似吃了黃連一般苦澀。
“我是小白啊。你不記得了麼?我是小白啊!”
我是……你曾經喜歡過的人啊……那一晚甜蜜的親吻好似仍舊徘徊在嘴邊,而你,卻已完全淡忘。
“小白?”
吳燁羽略略皺起了精致的眉頭,若有所思。
“這個名字的確熟悉。”
“當然熟悉!你一直這麼稱呼於我!”
白十五猛地點頭,目光殷切的看著月色之下細細冥思的秀雅男子。他的骨風依舊是那麼清然絕世,然而,她曾經如此熟悉的溫柔,卻是不知所蹤。
拜托,吳燁羽,請你不要忘記我!請你,快些想起來!
“你曾經救過我的命,我們曾經一起在山穀裏麵,居住好長一段時間,這些,你還記得麼?”
白十五急切追問。
吳燁羽微微有些不耐,卻依舊禮貌性的回答。
“絲毫沒有印象。在下救過你的命?如何救治的?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會醫術,還能救人?”
白十五一聽此話,更是心驚,同時焦急萬分。吳燁羽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將這麼多事情忘記得一幹二淨?
“你當然會醫術!你不止會醫術,而且你還是神醫!你過去隱居在山穀之中,你一點都不記得了麼?!”
她再次一把抓住吳燁羽的衣袖,急切問道。
吳燁羽皺眉,躲開白十五的糾纏。
“和師傅居住在山穀的那段日子我還是記得的。但是我壓根不知道什麼小白什麼醫術。閣下恐怕是認錯人了吧。”
“怎麼可能認錯!你就是吳燁羽!”
白十五急的滿頭是汗,於是伸手擦拭,一觸臉龐,方是醒悟,毫不猶豫的將覆蓋於自己臉上的□□撕下。
“你看,這是我本來的麵目。這下,你便可以認出我來了吧!”
麵具下少年的美顏奪目璀璨猶若佼佼明月,的確是熟悉的緊。
吳燁羽一愣,接著微微皺眉。
“是你。”
“想起來了?!”白十五驚喜。
“當然。”
不待白十五欣喜,吳燁羽繼續冷言而道。
“雖然我那晚沒有殺你,不意味著以後就可以放過你。你快走。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吳燁羽說罷一甩衣袖,轉身欲行。
白十五愣住了。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到,二人再次見麵竟是這樣的情形。男子越行越遠的身影好似訣別,讓她不由得衝上前,一把抱住他的手臂,猶若垂死幹涸的魚。
“吳燁羽!請你,請你不要走!”
吳燁羽十分生氣。他本身潔癖,生平最不喜別人的碰觸。如今這少年卻是不識時務的三番五次想要靠近於他。再好脾氣的人,也受不了如此莫名的糾纏。何況這少年似乎還是那奸臣淩逸塵的手下。
於是丹田流轉,手中真氣聚攏,當即就想一掌拍下。
然而痛下殺手之時,卻是看到那少年清冽堪比眼前湖水的雙眼之中,彌漫四溢的哀戚水汽,同流露出來的期艾表情。
心驀地抽痛了一下。讓他不由自主的,收住了攻擊之勢。
真氣反噬,弄得他胸中鈍痛。
這個人,他似乎殺不了他。那晚如此,今天亦然。
於是他冷眼,一把將少年推至一旁。
“你認錯了人,休要糾纏。”
“我沒有!”白十五急的嘶喊。“難道你不叫吳燁羽?”
“這個世界上,我可以認錯很多人,但是惟獨,不可能認錯你!吳燁羽,拜托你想起我!若是連你都忘記了我們的回憶。那麼這段記憶對你我來說還有何意義!而我,失去你的溫暖之後,又是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