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花離笙才不吃這套,他楚王願意親自去還是派人去與他何幹,隻要不讓他為了這無聊的事大半夜地快馬加鞭往那邊奔就行。
“你……你若是不去,本王明兒就下諭旨,讓你入王庭為官,以後你天天都得來上早朝。”
“王上,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
“我不記得,我一個也不記得,哎呀,我的頭好痛啊。”說著秦昭就抱起頭來,一副真的要頭疼致死的樣子。
“這是最後一次。”花離笙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這楚王,比他還乖張。不過也好,他今夜本就不想回花府,否則老太爺又要逼他商議王家嫡女和西乾長公主的事,而他如今也確實到了該婚嫁的年齡,這若回去,著實會被扯著說得頭疼,去那也好,這是王上的命令,再正當不過的理由,他索性就當是躲一躲那些爛桃花。
“嗯,本王保證,最後一次,對手指?”
男子立刻笑著伸出一根食指。
花離笙完全無視地轉身離開。
隻見一人一馬帶著一批隊伍快速前行,很快便到了山腳下。
隻是此時,花離笙卻突然慢了下來,他看向天空那皎潔的半輪彎月。
“這月,好熟悉……”他不禁微歎,還記得初次遇見她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月,微微蒙上了一層好似霧氣的東西,卻也多了一絲朦朧。
就在他沉浸在回憶中時,遠處的打鬥聲響起。
“公子,我們要不要前去看看怎麼回事?”王上的一個禁衛軍統領恭敬地道。
“不急,你看今晚這月色多好,大家都慢點走。賞一賞月,聽一聽風,人生豈不快哉。”說著把腰間別著的那一壺酒拿了出來,悠然自得地喝了起來。
隻是走得再慢,也總有走到的時候。
這馬晃晃悠悠地就到了打鬥的核心地帶。
也不知是誰被刺傷了,那血濺了出來,剛好有幾滴落到了花離笙那白色的袍子上。
隻見他原本疏朗的眉宇間陡然之間凝聚上層層殺氣。就連他周邊的空氣,似都凝了下來。
他身旁站著的一些侍衛當即替對麵那人抹了一把冷汗。
大楚上下,誰人不知花公子有潔癖。還是很嚴重的潔癖!
尤其最為忌諱這血水之類的東西,曾有一次,有一名謀士被他出言相譏,當場在他麵前自刎,那血足足濺了三尺遠。
既然是這般遠,就難免會濺落到人身上去。花離笙那一身丈青色的袍子自是落了一大攤子血。
眾人都還在為那謀士感念之際,不想花公子卻當即命人把他的屍首拖出去懸掛起來,三天三夜不許任何人來收屍。
本來謀士在南楚被稱之為先生,是極受人敬重的,因此,花離笙這般,對他的聲譽其實是有很有損傷的,隻不過南陵花家那是什麼樣的存在,花離笙又是什麼人物,也沒人敢多說什麼罷了。但眾人皆明白了一件事,南陵花家這位公子的潔癖是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的了。
而另一件事,大家或許沒有注意到,那就是從此之後,少了很多所謂不畏死的人在他麵前抹脖子,一腳登天地去了。
花離笙彈了彈身上的血跡,下了馬,麵無表情,一雙眼淡淡地,卻充滿冰冷地瞥向對麵那個人影。
“給我箭。”他的聲音很緩慢很輕,一旁的人卻並不敢怠慢。立刻遞上了箭。
他輕輕地撥弄了一下弓,就像是在撥弄那些上好的白牙子琴一般。
隨後,撩開衣袖,緩慢地搭箭上弓,對準那一抹在眾多男子中已然算是十分瘦弱的身影。
最後輕輕一鬆手,那箭便像是自己長了翅膀一般飛向對麵的身影。
“小心!”
齊笑大喊。立刻縱身一躍,擋在了箭前,卻沒辦法及時躲開,索性那箭隻是刺中了他肩膀,倒不是什麼要害地方。
寧芷不想遠方還有人,忽地一驚,陡然回頭。
那原本閑適地拿著弓的手,那無論何時都灑脫恣意,鎮定若山的表情。就這樣……崩塌了。
男子一個縱身飛躍上前,一把扣住女子的手腕就是一帶。
齊笑見對麵一身華服,武功顯然不低的男子就這般飛來,當下拔出劍,打算力拚,卻不想,那人理都未理他,扣著寧兄的手就往懷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