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葛少飛痛飲之心大減,淺淺嚐了幾口,再無興趣。趙義一個人自飲子酌,也失了興味。幾人各懷心事,半響無話。趙義覺出氣氛有異,笑道:“這餘杭鎮自古以來,頗有盛名。大禹治水、嬴政設郡立縣,楊廣開鑿運河,皆與此鎮有所關聯。二位又是初到此地,不如就由在來作向導,帶二位好好遊玩一番如何?”
葛少飛想起餘杭街上的熱鬧景象,不由意動,轉眼覷看卓馨月。卓馨月若有所覺,卻隻悶哼一聲,也不答話。趙義瞧兩人神色,心領神會,領著他們迤邐出門。
不一會,三人來到餘杭街頭,卻見街上行人、攤鋪少了許多。葛守飛略感疑惑,不解道:“這人都去哪了,怎麼一下子少了這麼多?”趙義笑道:“今日恰逢趕集,現午時已過,這人自然都散了。葛少飛道:“原來如此。”趙義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抿嘴笑笑,領著他們二人,沿著街道,觀賞遊玩。
一路上趙義喋喋不休,給二人講訴餘杭曆史。當說到楊廣動用百萬民工,開鑿運河時,卻又戛然而止。卓馨月對他說的,全無興趣,見他止住,也樂得清靜。葛少飛正聽的興起,可突然間沒了身音,心中奇怪。不由向他瞧去,卻見他眼中光亮異常,神色癡醉,愣愣盯著前方,一動不動。葛少飛循他目光望去,不由呼吸一滯。隻見一白衣女子迎麵走來,柳眉雪膚,容貌極美。款款行來,就如畫中走出。美的脫塵絕俗,動人心魄。所過之處,人人側目。隻是她神色間的冰冷淡漠,教人不敢鄙視。葛少飛何曾見到如此絕美女子,隻疑是九天玄女墜凡塵,就這一眼,便看的癡了。
越是美貌女子越愛與人比美,卓馨月見了她,起了攀比之心,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粗看時,隻覺這女子與自己不相伯仲。再看時,已覺得這女子美貌無雙。後來,直覺得這女子美得就似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相形之下,自己卻要遜色不少。一時間,羨慕,嫉妒,不安,甚至惶恐……各種心緒,交織纏繞,折磨著自己。卓馨月也不知為何會如此,心慌意亂間,又見到葛少飛那神魂顛倒,無法自已的模樣,一股無名之火,頓時湧了上來。正想發作,卻忽覺香風鼓卷,白衣飄動,不知何時,那白衣女子已經到身前。卓馨月抬眼看著她,可她卻看著葛少飛,麵色冰冷,如籠寒霜。
葛少飛不料她突然欺近,一時間驚慌失措,紅著臉不敢看她。趙義卻渾身一震,打了個寒戰,失聲道:“在…..在下失禮,仙子莫怪,莫怪,聲音竟有些發抖。”卓馨月看了他一眼,蛾眉輕蹙,臉上露出思索神色。那女子卻聽若罔聞,眼中透出逼人寒光,射在葛少飛臉上。葛少飛被她這樣看著,心裏七上八下,眼神躲閃。想要退開,卻渾身僵硬,動彈不得。不一會兒,額上已滲出冷汗。
那女子靜靜地看著他,驀地,眼光寒光化作曆芒。葛少飛心頭一緊,隻聽‘啪’的一聲,臉上已挨了記耳光。這一下簡直出人意料,幾人瞧的,盡都呆了。四周行人,如夢初醒,發起一片驚呼。
時間仿佛凝固,畫麵就此定格,三人在沉寂中,目送那女子離去,半響才回過神來。葛少飛盯著她遠去的背影摸摸了臉,轉頭向卓馨月看去,卻見她正怒目瞪著自己,眼裏似要冒出火來。葛少飛心中惶惑,張口道:“小月,我…我……她……驀覺臉上又是一疼,如似火燒,這一掌卻是卓馨月打的。隻聽她悶哼一聲,一跺腳轉身走了。
這兩掌來的甚是突兀,葛少飛已被全然打懵,呆立原地,一臉茫然。趙義瞪大了雙眼,神色驚愕,張口欲呼,卻又不知說些什麼。愣愣看著葛少飛臉上的血紅手指印,漸漸清晰。街上行人,遠遠看著他們,指指點點,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