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續 像冰雪一樣燃燒(1 / 2)

聆雨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屋子裏,屋裏沒有掌燈,黑黑的什麼也看不見,外麵天應該已經黑了。她挪了挪身子,一床被褥蓋在自己的身上,身下溫暖,原來是躺在炕上。她慢慢地從炕上坐了起來,被子從身上滑下,她感覺到了一些寒冷,摸摸自己的胸前,李牧之給她的匕首尚在,心裏稍稍放心了些。她掀開被子,伸腳下炕試探了一會兒,找到鞋子,穿在腳上,站起身來,往門口走去。

輕輕地打開房門,一陣冷門就灌了進來,她打了一個寒戰,緊了緊上衣,往外看去。這是一個四合的院子,院子裏也是一片漆黑,隻有角落裏一個房間的窗戶透出昏黃的燈光,兩個人影映在窗紙之上,似乎在爭論著什麼。她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不敢弄出聲響,躡手躡腳地向那間房靠去,還未走近,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爹,這楚聆雨理應歸我,您一把年紀了,還跟兒子搶女人,也不害臊?”

聆雨聽到這聲音,心裏說不出的厭惡,屋裏的兩人明顯就是支書和他的兒子林商泉了,聆雨聽到他們竟然在爭自己,心下更怒,伸手從懷裏摸出匕首,褪去刀鞘,就匕首緊緊地握在手裏,巴不得找個機會進去刺他們一聲的窟窿。

此時聽到屋裏支書冷笑道:“若不是你老子,就憑你能留得住這個姓楚的丫頭?你打發得走那姓風的臭小子?你以為他在這裏真是他爹查到的?實話告訴你,跟他們一起來村裏的另一個丫頭,為了少出點工,多掙點工分,在炕上把什麼都告訴我了,我不過就是派人去北京透露了他們在這裏的消息,不出我的所料,風洛陽的老子果然找到這裏把人帶了回去。你說,這姓楚的小妮子是不是得歸我?放心,老子嚐了鮮之後,她人還不是你的?”聆雨聽得心下大驚,原來以為風如飛如此神通廣大,卻不料是支書走漏了消息,又聽他言語無恥,心下又氣又恨,按捺不住,握緊匕首,站起手來就要衝進屋去。

剛站起身來,就聽得屋裏林商泉說道:“爹,那李牧之咋辦?”

支書冷笑道:“那李牧之在村裏頗有些威望,很受村民的尊重,他以為我動不了他,不過,在我稍使了一點點手段之後,發現了他的一個把柄,有了這把柄,他這條老命也就交待在這了。”

聆雨聽到他們居然要對付李牧之,心中更是驚怒,聽到支書所說的抓到了李牧之的把柄,聆雨頓時覺得全身冰涼,心中想道:“莫不是這個畜牲已經知道了幹爹的那件事?”

聆雨心中所想的那件事,就是李牧之曾和張樂山結拜的事,此事村裏所知道的人極少,而且大多數都已作古。這件事情要是公開,無異晴天霹靂,村裏的人根本不可能會理解李牧之不知情救下張樂山、兩人結拜、他上山複仇卻因為保住村子而放棄後的無奈,在他們的眼裏,李牧之就是一個幾乎不會講話的老頭,對於他的尊重也不過是順著家裏老人的意思罷了,再加上李牧之平常幾乎不和任何人交流,在村裏實在是連一個知心的人都沒有。

在這個熱血莫名沸騰的年代,這是一個致命的秘密。

聆雨心如電轉,想道:“支書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洛陽不是說村裏知道這件事,除了一個老獵人,其他人都已經死了嗎?難道是那個老獵人出賣了幹爹?不行,我得去找到幹爹,和他老人家一起逃出村子才是。”想到這裏,低下身子,躡手躡腳地向後退去。

退了幾步,隻聽身後一聲輕響,身子碰到了什麼東西,她嚇了一跳,剛要轉身,隻覺得肩膀被人用雙手扶住,耳邊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孩子,是我。”

聆雨聽到這個聲音,眼淚忍不住就流了出來,她轉過身來,隻見一個老人背著獵槍,一身勁裝,蒼顏白發,正是李牧之。

原來風洛陽離去後,楚聆雨暈倒,被楊延賜帶著警衛班送到支書家裏,李牧之遠遠看著,卻無可奈何,隻能悄悄地回到自己住處。思前想後,決定入夜去支書家裏救回聆雨,他從箱子裏找出當年上威虎山時的一套裝備,換在身上,雖然年事已高,身手卻依然矯捷。趁著夜色和風雪,他無聲無息地潛入到支書家裏,正好看見聆雨從亮著光的窗下站起身子,往後退來,他不敢聲張,悄悄都迎了上去,倒把聆雨嚇了一跳。

聆雨一頭撲進李牧之的懷裏,低聲地抽泣著,李牧之歎了一歎,撫摸著她的頭發,不住低聲安慰。好半天,聆雨才收住淚水,抬起頭來,對他說道:“幹爹,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支書好像已經知道了你之前的事情,正和他那畜牲兒子商量著怎麼對付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