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像冰雪一樣燃燒(2 / 3)

風洛陽挺身擋在聆雨麵前,但哪擋得住這幫激動的村民?聆雨躲在風洛陽的懷裏,聽著村民的鞋子打在風洛陽背上的聲音,忽然臉上一熱,扭頭一看,隻見他的頭已被石頭打破,他頭微低,鮮血順著耳朵前麵流下,流過他的臉,往下滴到聆雨的臉上。聆雨“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風洛陽緊緊都摟著他,隻是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別怕,別哭,我在呢!”

此時不但村民,就連和風洛陽他倆一車下鄉的知青,也加入了投石頭的隊伍,與其說他們有什麼階級仇恨,倒不如說他們純粹是為了發泄心中的嫉妒,尤其是那幾個女生,下手比男的更狠,更有兩個,已經衝到兩人跟前,伸手在聆雨的身上亂掐!

支書的嘴角閃過一絲不察覺的得意,扭頭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兒子,林商泉看到,那意思再明白不過:看到了吧,薑還是老的辣。林商泉心下佩服,向他點了點頭,扭頭叫上平日裏自己在村裏豢養的狗腿子,便要上向去撕打。

支書往前走了一步,擋在眾人的前麵,說道:“眾位鄉親,聽我說一句話。”

眾人見他又有話要說,都停了下來,數十雙眼睛盯著他。支書環顧了一下四周,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昨天剛收到消息,楚聆雨的反動權威父母已經在北京城給打倒了!”說到這裏,底下不知道什麼人叫了聲:“好!”眾人都跟著叫起好來,聆雨剛扶著風洛陽站起身來,聽到這句話,眼前一黑,就往後倒去,風洛陽趕忙伸手扶住。

支書壓了壓手,眾人安靜下來,他接著又說道:“兩人拒不接受革命的改造,楚聆雨她媽居然在被批鬥的當天晚上就自殺了,她爸被下放到離咱這不遠的牡丹江上改造。如今,她又在這裏散播反革命的言論,大家說說,該怎麼處置?”

眾人群情激奮,都七嘴八舌的嚷嚷起來,有說打死的,有說餓死的,更有甚者說脫光了扔山裏的,風洛陽氣得渾身發抖,然而卻無可奈何,抱著聆雨沉默不語。

支書說道:“大家靜一靜,我有一個提議。我們革命群眾雖然對待很多壞分子都是以懲罰為主,但還是以治病救人為本的。楚聆雨這女娃兒還年輕,依我看來,還是可以被教育好的,本著這一精神原則,還有毛主席與貧下中農相結合,為農業大快上貢獻力量的最高指示,我想把這女娃兒帶到我的家裏,同吃同住同勞動,監督她的改造,不知道大家有何看法?”

眾人聽了,在下麵交頭接耳,都稱讚支書仁義,對這種頑固的壞分子還抱著如此慈悲之心,支書得意洋洋,林商泉更是心花怒放,對自己的支書父親佩服得五體投地。

眾人此時都擁上前去,想分開風洛陽和聆雨,風洛陽死死抱住聆雨,任憑眾人拉扯。林商泉衝在最前麵,撕扯半天,不由心下焦躁,努嘴便讓手下的狗腿子動手。幾人得了指示,便劈頭蓋臉都向風洛陽打去,風洛陽倒在地上,用身子緊緊護住聆雨,不吭半聲。

就在此時,“轟”地一聲巨響,人們都是一驚,停下手來,緊接著一聲低沉的悶哼,林商泉半邊臉已經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發出殺豬似的慘叫。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木屋之前天神下凡一般站著一人,蒼髯白發,右手提著獵槍,槍托之上還沾著鮮血,正往下滴著。

老人冷冷地掃了幾名狗腿子,低吼道:“滾!”幾人膽戰心寒,大氣都不敢透一口,扶起林商泉,低頭退回到人群之中。

支書看清來人的樣貌,不由心下也是一驚,心道:“居然驚動此人出麵來了,這下可是麻煩大了。”

老獵人正是沉默寡言多年的李牧之。

李牧之看了一眼支書,冷冷地說道:“林家父子的為人,這裏的各位恐怕都是心知肚明。58年青年支邊,這10年裏你們父子利用手上的一點點職權,糟蹋了多少到這村子裏來的女娃子?如今見了這姓楚的女娃子生得俊俏,又想故技重施?”

走上前一步,扶住風洛陽,說道:“我與這位姓風的小兄弟雖說沒有什麼交情,可總算也是接我的班,這麼些年我沒有過問過村子裏的事情,難道不知道你們的胡作非為?就你那膿包好色的兒子,又如何配得上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