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像冰雪一樣燃燒(1 / 3)

風洛陽和聆雨在山中纏綿,未及三日,支書便帶著人來到木屋之前,人多勢眾,把小小的木屋團團圍住。

支書站在人群之中,走上前來,對著木屋喊道:“風洛陽,楚聆雨,你們出來說話。”

兩人在屋裏聽到,聆雨嚇得有些發抖,風洛陽把她攬在懷裏,柔聲道:“別怕!有我在,諒他們不敢怎樣!”當下牽住聆雨的手,十指相扣,走出屋來。

支書尚未說話,林商泉在人群中看見兩個親昵,雙手緊扣,聆雨雲鬢散亂,偎在風洛陽的胸前,不由得爐火中燒,大步走上前來,指著二人便罵道:“好一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毛主席讓你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是讓你們來咱們村裏幹那不要臉的勾當麼?各位鄉親,咱三道關世世代代清清白白,何時發生過這種辱沒村子的事情?而且,他們的接受最高指示到了這裏,不好好地出工勞動,違抗主席命令,這不是現行的反革命麼?鄉親們,對於這種人,你們說,該怎麼辦?”

風洛陽氣得七竅生煙,走上前一步,剛要答話,聆雨拉了拉他的手臂,風洛陽回頭看她,隻見她臉色鐵青,心中一寒,知道林商泉的話讓她動了真怒,她那鬼見愁的脾氣恐怕要一發不可收拾了。

果然,聆雨走上前來,朗聲說道:“我不知道今天支書是用什麼樣的話把大夥哄到這裏來的,不過聽到剛才支書公子的言語,想來也差不多了。”

話說到此,理了理頭發,用手梳到耳後,又說:“我楚聆雨和風洛陽從小一起長大,之所以能來到這裏,是他放棄了?去部隊的機會,自願和我來到這裏。來此之前,我們兩個的事情也得到了雙方父母的同意和支持,請問如何就不知廉恥了?你林商泉在我麵前百般糾纏,威逼利誘,我從好言相勸到嚴辭拒絕,可你始終死皮賴臉,不依不饒,這種行為叫知廉恥?還是叫做革命?還是你偷看女知青洗澡叫做革命?如果你因為我的拒絕還有對風洛陽的嫉妒而公報私仇的話,我明白的告訴你,這隻會讓我更加的鄙夷。”

林商泉被聆雨一陣搶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渾身氣得發抖,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之前聆雨多般忍讓,實在不想和他多起爭執,讓他誤以為聆雨是個不善言語、好欺負的善茬。所以自己言語上便也愈加放肆起來,不料此時聆雨火力全開,自己竟連插進一個字的機會都沒有,方才曉得厲害。他哪裏知道聆雨出生書香門第,父親犀利的言行從小就耳濡目染,他一個村支書的兒子,大字都不識得幾個,居然敢逞口舌之利,當真是班門弄斧,不知天高地厚。

林商泉無言以對,抬頭看見聆雨站在風洛陽的身邊,風洛陽經過數月的煆煉,身上肌肉紮實,皮膚黝黑,更顯得英氣勃勃,聆雨站在他的身邊,柳眉微蹙,雙目流轉,幾乎就沒有離開過風洛陽,兩人站在一起,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相較之下,不由得自慚形穢,心中更是惱恨。

支書見兒子出醜,用手把他撥到身後,自己向前一步,說道:“各位鄉親有所不知,風洛陽同誌的父親,自幼出身貧農,後來參加了革命,是革命軍人,那是為國家為民族做了很大貢獻的,是咱們這些貧苦大眾的親人和大恩人呐。而風洛陽這小夥子人品也是不錯的,我也很看重這樣根紅苗正的年輕人,來到我們村裏,我可是著力的培養,不敢有負國家和人民,還有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所托呀。讓他看守山林,實在是委以重任,這孩子本來是前途無量的呀。”

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咳嗽一聲,向地上吐出一口濃痰,伸腳用力撚了撚,又說道:“可是這位楚聆雨,我實在沒有辦法叫她一聲‘同誌’,她的父親是反動學術的權威,母親更是資本主義出身,成天宣傳的都是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的大毒草。有一句革命小將的話說得好: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這樣的出身,居然混到知識青年的隊伍裏來,現在把我們革命軍人的子弟都差點帶入岐途。各位說說,她不是階級敵人混到我們人民群眾裏麵搞破壞的是什麼?”

支書這幾句話極其厲害,霎時之間,村民群情激憤,喊著口號:“打倒反革命,打倒反動學術權威的狗崽子!”有人脫鞋、有人彎腰從地上拾起石子,朝著聆雨便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