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盛京?現在可是申時!等等……小四?靜秋院?
薊北侯的小廝就叫小四,在蒼狗山下的靜秋別院和小業寺隔了一條河!那眼前這個男人……
薊……薊……薊北侯!主子!
“侯爺!”慧心當即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四姑娘的病可有把握?”李舸反複的詢問慧心。
侯爺?在大燕能稱作侯爺除了薊北侯,還能有誰?
冬景一時心亂如麻,大業寺、小業寺……隱隱約約想法在她腦海裏亂轉,她卻又抓不住事情的重點。
春花和青禾沒冬景想的那麼多,隻不過是聽到這個消息後便懵了,直到坐上前往盛京的緗色兩輪馬車,她們才意識到,姑娘竟然認識薊北侯,而且看樣子關係匪淺!
一時間,兩人又被這個天上掉下的餡餅砸得暈暈乎乎的!
另一輛同色兩輪馬車上, 許瑩然雙手不停的揮舞,她似乎正經曆十分痛苦的事。
李舸抱住她,也不管她是否聽得見,不停地在她耳邊安撫著,“然然乖!乖乖的,我們這回盛京,到了盛京就沒事了!”
一向以嚴苛著名的侯爺,原來也有這麼柔情的一麵!
“咳!”慧心提著他的藥箱子,小心翼翼的上了車,“爺,現在是否可以開始了!”
李舸知道這是慧心要施針了,遂點點頭。
慧心從藥箱裏拿出一根五寸的長針,連根沒入許瑩然的極泉穴。
極泉穴能鎮定!李舸腦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水……水……”許瑩然如蚊子般輕聲細語。
李舸大喜過望,這是這麼久以來,然然第一句馮嬤嬤以外的話。他手忙腳亂的倒了一本白開水,拿著小銀匙動作輕柔的喂著許瑩然。
也不知是喝了水,還是慧心紮了針起的作用,總之在馬車搖搖晃晃的走了半個時辰後,許瑩然醒了。
模模糊糊的,她便發現自己躺在人的胸懷裏,從那一馬平川的胸膛上,許瑩然知道,這不是一個女人!
難道她們遭到了人販子?
許瑩然試圖睜開眼,好看清“非禮”她的人。
一直注意著許瑩然動靜的李舸,見他懷中的人兒眼瞼顫顫巍巍,像兩隻撲著翅膀的蝴蝶,說不清的惹人憐愛!
鬼使神差的,他像是受不了那美麗的誘惑,緩緩吻了下去。
他冰涼的雙唇正要挨到她顫抖的眼瞼,突然,許瑩然像是經曆了千山外水,終於睜開了水靈的大眼。
“子……厚……怎麼是……你?我……我這是……”甜軟的聲音帶了一絲沙啞,無力的呼喊帶著纏綿的尾音,聽得李子厚心中一蕩。
許瑩然聲音雖小,同車的慧心卻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饒是他一個四大皆空的出家人,也聽得全身一酥!
不是弟子不誠心,奈何女子太勾人!
慧心當即他便在心中念了句“阿彌陀佛”!繼而也不再關注那邊,自個兒開始默念起《清心經》。
“你在發燒呢!我正帶你去盛京!”李舸寬大的手掌覆上許瑩然的額頭,還是一如既往的熱得可以煎雞蛋。
“還要喝水嗎?大夫說你多喝水好!”李舸又到出一杯白開水。
許瑩然吃力的搖頭,她的嗓子眼幹得冒煙,吞咽口水就像是咽石子兒!
“嗓子疼嗎?要不還是休息?然然,再忍忍,睡一覺醒來就會好的!”李子厚托住許瑩然肩膀,寬大的手掌輕輕的拍著。
睡覺?
不……不……
許瑩然像突然想起什麼,迷蒙的眼神充斥著恐懼,柔軟青絲因不安而劇烈晃動的腦袋,摩擦著李子厚的脖頸。
“然然,乖啊!不要調皮了,好好休息!”李子厚還以為許瑩然在玩兒呢?
“不……”但聽了這話,許瑩然並沒有停下來,反而手腳也開始的掙紮起來。
“怎麼了?然然!乖乖!”李子厚終於發現事情不對勁,沒有誰會玩兒得手腳青筋突起,牙齒打顫!
“慧……心!慧心,快過來看看!然然……然然不對勁!”難道然然受不了長途跋涉?
李子厚緊緊抱住許瑩然,他自己都沒注意到,那聲音裏的顫抖!
慧心也不敢耽擱,拉住許瑩然的右手就開始診脈,“爺不必擔心!四姑娘這是太緊張了!”
“來,四姑娘跟我一起深呼吸,慢慢忘記那些讓你不安的事……”慧心微笑著望向許瑩然。
許瑩然一愣,仿佛才發現原來車廂裏還有另一個人!
油光發亮的頭上有數個深色的戒疤,清秀的五官散發著憐憫的光芒,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許瑩然癡癡望著慧心,忐忑的心仿佛找到了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