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噩夢醒來遲:滅佛狂歡後的共同毀滅(4)(2 / 3)

857年,河、渭二州的嗢末起義軍,已經聚集了萬餘帳。河渭當地的吐蕃統治在義軍的打擊下已經土崩瓦解,隨之起義範圍也進一步擴大,遍及甘、肅、瓜、沙、河、渭、岷、廓、疊(今甘肅迭部縣)、宕(今甘肅宕昌縣)各州,嗢末儼然已經成為活躍在西北地區的一支強大軍事力量。

862年,嗢末派使者前往長安朝貢,向唐朝示好。875年,嗢末部魯耨月進駐川西北大渡河流域一帶,以抵禦南詔的進攻,嗢末部的勢力因此滲透到了川西北地區。唐末,嗢末成為西北地區吐蕃的勁敵。906年春,吐蕃7000餘人駐紮在宗高穀,就是為了攻打嗢末。直到10世紀初,五代曆史上仍有嗢末部活動的記載。908年,嗢末派人到後梁進貢,其首領杜論悉加、杜論心被封為左領軍衛將軍同正,蘇論乞祿為右領軍衛將軍同正;912年,後梁授嗢末首領熱逋缽督、崔延沒相為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太子賓客之職。隨著與西北民族及其內地往來的頻繁,嗢末逐漸被其他部族所同化。

在各族軍民的起義中,邊地的吐蕃守將也紛紛投降唐朝,吐蕃大將尚延心率領河、渭二州吐蕃部落歸降,被唐朝敕封為武衛將軍。在尚延心率部歸降過程中還有一個小插曲。

唐朝涇原節度使李承勳一直希望將尚延心部的牛羊群搞到手,於是將尚延心騙到了鳳林關(今河北鳳林縣北)內,打算汙蔑尚延心謀反,掠奪他的財富,再把這些吐蕃部族遷至荒無人煙之地。尚延心看透了李承勳的陰謀,在宴會上直言不諱地指出吐蕃部落處於荒漠之間,遠離中原之地,希望能夠率領部族遷徙至內地,做大唐的子民,唐朝的西部邊地再無戰事,雖然隻是簡單的內附,但是對於大唐而言,其意義不亞於張議潮建立歸義軍政權。李承勳等人覺得尚延心所言甚有道理,於是放棄了奪取吐蕃部族財產的預謀。尚延心因此也被唐朝封為河、渭都遊弈使,統率內遷的部族。

9世紀初,為爭奪西域控製權,回紇(後稱回鶻)同吐蕃、葛邏祿在北庭至龜茲一帶展開了激戰,並控製了整個天山北部以及南部的龜茲、焉耆等地區,還曾經一度從吐蕃手中奪取涼州。吐蕃占領河隴後,一部分回紇人就生活在甘、涼地區。唐文宗開成年間(837—840年),回鶻上層發生內訌,回鶻統治下的黠戛斯人乘機起義,殺回鶻可汗,焚毀都城,回鶻汗國滅亡。回鶻人紛紛逃離故地,部分進入河西,分散在河西各地,統稱河西回鶻。其中進入甘州的一支最強,稱為甘州回鶻,並建立了回鶻政權。吐蕃曾征調回紇人作為攻唐的部隊。847年,吐蕃率領黨項、回紇部族進攻河西地區。吐蕃在敦煌崩潰時,回鶻人也積極配合張議潮的驅蕃鬥爭。

樹倒猢猻散。在吐蕃強有力的統治下,轄區民眾暫且可以安分守己地生活,但是一旦吐蕃控製力削弱,那麼靠武力維持的統治區域必定會遭遇激烈抵抗。張議潮高舉義旗,河隴之地的各部民眾群集而相應,一舉推翻了吐蕃在河隴近百年的統治,各民族或獨立或聯合,走進了後吐蕃時代。

五、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向往樂土的奴隸

貝吉多傑射出了致命的一箭,這一箭不僅讓郎達瑪魂飛魄散,同時也使統一的吐蕃走向分崩離析。

吐蕃本土接連幾年遭遇自然災害,民不聊生,流離失所,就連平民僅擁有的幾頭牲畜也因為幹旱、瘟疫等死亡殆盡。官吏們為了搜刮民脂民膏,手段層出不窮,絲毫不顧及人們的死活。

與其坐著等死,倒不如放手一搏。869年,康地率先燃起革命的火種。工匠出身的韋·科希列登被大家推舉為起義軍領袖,他率領義軍由東向西推進,所到之處,民眾無不踴躍加入。吐蕃貴族驚呼:“一鳥淩空,眾鳥飛從。”

百姓已經起義,統治階層的內亂卻絲毫沒有減弱。烏茹地區的貴族沒盧氏和貝氏征伐正處於白熱化,根本無暇顧及日益壯大的義軍。起義軍趁著這個絕佳機會,直搗黃龍,出兵進攻吐蕃統治者的腹心地帶。韋·科希列登所率起義軍捷報連連,勢如破竹。這些都極大地鼓勵著其他地區正遭受奴隸主貴族們壓迫的奴隸們的革命熱情,烏茹地區的韋·羅泊羅窮乘機發動平民起義。義軍揚言要將魚肉百姓的王族與官員統統殺掉,一個不留,還要摧垮吐蕃貴族們的八座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