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噩夢醒來遲:滅佛狂歡後的共同毀滅(2)(2 / 3)

隨著瓜沙諸州的收複和歸義軍政權的建立,吐蕃殘餘勢力隻好龜縮於涼州。涼州是河西重鎮,對涼州的取舍也成為歸義軍政權能否穩固的前提。為鞏固已建立的歸義軍政權以及有效地掌控河隴地區,大中十二年(858年)八月,張議潮決定東征涼州。涼州是吐蕃垂死掙紮的最後一張王牌,而且城中駐紮了大量的軍隊,勢力依然強大。張議潮率大軍,一路東進,初到涼州便遭到了頑強的抵抗。涼州城久攻不下,隨後戰爭即成膠著狀態,歸義軍耗時幾年,終於在鹹通二年(861年)大敗吐蕃,收複涼州。

收複涼州後,張議潮派人向唐朝告捷。至鹹通二年(861年),陷蕃近百年的河隴之地,終於重新回歸大唐。鹹通四年(863年),唐朝令張議潮統領涼、洮、西、鄯、河、臨六州。從此,河西走廊再次暢通無阻,西北往來於中原地區的商旅源源不斷。有詩為證:

河西淪落百餘年,路阻蕭關雁信稀。

賴得將軍開歸路,一振雄名天下知。

河西地區收複後,唐朝無力經營,隻能以羈縻方式讓張議潮進行管理。歸義軍政權在張議潮的領導下,采取一係列措施重新建立統治秩序,積極發展生產,並團結境內各個部族共同發展進步。由於境內民族眾多,他因地製宜,對於漢人則恢複了唐製,而對於遺留在此地的吐蕃人仍以部落的形式加以統治,以適應多民族之間的差異,這樣就有效地團結了可以團結的人;人口和土地是一個政權生存的根基,他派人調查境內戶籍人口,丈量土地,將無主土地進行再分配,同時製定相應的賦稅製度,以保證政權的財政收入;由於歸義軍政權是以漢族大姓為主建立的聯合政權,因此奉唐朝為正統,並積極恢複摒棄多年的漢文化,以致於唐使者到達敦煌,看到開元寺中懸掛的唐玄宗的畫像時候,不禁感歎:“獨有沙州一郡,人物風化,一同內地。”

雖然吐蕃勢力已經被驅逐,但是河西的形勢依然很嚴峻,南有伺機而動的吐蕃,北有虎視眈眈的回鶻。另外,散居於甘、肅、瓜、沙、河、隴、渭、岷、廓、疊、宕之地的嗢末、黨項等部族,經常和吐蕃一起抄掠河西地區。唐朝隻有道義上的支持,沒有實質的援助,麵對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對手,歸義軍隻能時刻警惕,依靠自身同敵人進行艱苦而光榮的鬥爭。為保衛河西勝利果實,鞏固歸義軍政權,張議潮率領河西民眾同敵人進行了激烈的戰鬥。

吐蕃念念不忘重新占領河西之地,恢複昔日的榮耀。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吐蕃集結散布於河西的殘餘勢力以及其他部族,準備進攻沙州。張議潮對於吐蕃退出河西的不甘心了如指掌,派偵察兵時刻關注這些部族的動向。一天深夜,突然有報:吐穀渾王準備集結諸川蕃賊抄掠沙州,目前正在積極調集部隊。張議潮得知消息,迅速調兵遣將,鑿門而出,一路急行軍。與吐蕃軍隊相遇後,歸義軍各方默契配合,兵將神勇,視死如歸,吐蕃軍隊倉皇應戰,大敗而逃。歸義軍乘勝追擊,俘獲敵人三百餘,牲畜兩千餘頭,歸義軍將士在《大陣樂》的歌聲中凱旋而還。

大中十年(856年)六月六日,張議潮親自率領精兵討伐納職縣的吐蕃與回鶻人。當吐蕃和回鶻人發現歸義軍時候,大軍離納職縣已不足十裏。他們太低估歸義軍的實力了,壓根就沒有想到歸義軍會這麼快。由於吐蕃和回鶻人對歸義軍的到來毫無準備,被歸義軍打了個措手不及,因此歸義軍大勝,並俘獲了牲畜萬餘頭。

經過幾次大的戰役,歸義軍政權基本上掃清了周圍的威脅。河西在歸義軍政權的領導下,人民安居樂業,首領張議潮為西北邊地的開發與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

鹹通八年(867年),留在長安作為人質的張議譚去世。張議潮得到兄長去世的消息,神情黯然。為了表達對唐朝的忠心,年近古稀的張議潮將歸義軍的大權交給張議譚的兒子張淮深,離開了經營多年的沙州前往長安。張議潮入朝,徹底消除了唐朝先前的懷疑態度,唐懿宗授張議潮為右神武統軍,晉升為司徒、列金吾,並賜予沃田豪宅,讓其在京城頤養天年。872年,張議潮因病去世,官賜太保,他轟轟烈烈的一生就此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