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衍進入吐蕃後,大肆宣揚簡單易行的頓悟成佛理論,越來越多的人們開始研習他的教法,寂護的弟子越來越少,王室大臣的一些眷屬也信奉“頓派”教法,嚴重影響到了“漸派”的發展。
麵對“頓派”的快速發展,赤鬆德讚忙派人將出走的巴·賽囊請回商議對策,決定迎請遠在天竺的寂護大師大弟子蓮花戒來吐蕃,與“頓派”展開一場辯論,決一勝負。蓮花戒詳細地了解了“頓漸”兩派的分歧與鬥爭情況,得知讚普對“漸派”的支持態度,也就對辯論的結果明了於胸。
“頓漸”之爭辯論賽在桑耶寺舉行。“頓派”參加者有摩訶衍、蘇陽達、班德朗噶等人;“漸派”參加者有蓮花戒、巴·賽囊、貝央等人,這次辯論從792年到794年,曆時三年。最後,在赤鬆德讚的支持下,“漸派”取得了辯論的勝利,“頓派”代表被迫為蓮花戒獻上服輸的花環,在蕃漢僧皆返回漢地。
辯論結束後,赤鬆德讚下令禁止漢地佛教在藏地流傳,不許學習禪宗教法;以天竺佛教的戒律作為標準,不準翻譯其他宗派的佛經。
不知道是過於篤信佛教還是一時昏了頭,雄才大略的赤鬆德讚居然宣布給予寺院自由,並授權於寺院,這也就為以後僧人參與政治奠定了基礎,也為吐蕃政權的滅亡乃至藏地的未來發展取向埋下了伏筆。
六、風馳的驛使:條條大路通吐蕃
古代驛站好比我們現在的郵局或者快遞公司,是吐蕃與外界溝通信息的重要途徑,更重要的是在戰爭中可以迅速傳遞軍情。驛站的建立,使吐蕃的信息製度化、規範化,傳送的範圍、準確率、速度和安全性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保障,實現了空前的飛躍。有驛站就會有專門的驛人——坡聶(或莫聶),他們根據傳遞信件的重要性和緊急性,將信件分為長短兩類,長者就是急件,相當於現在的特快專遞;短者為緩件,相當於今天的平信。郵差被稱為“阿仲”,屬於公務員序列,不過交通工具隻有馬匹。吐蕃軍中的驛使又被稱為飛鳥使,寓意為像飛鳥一樣迅速傳遞信息。吐蕃也有一套嚴格的郵驛製度,一天一夜要行駛五個驛站,基本上是馬不停蹄地趕路。每到驛站,換馬不換人,對於延誤軍情或者違反郵驛製度者,要進行嚴厲的懲罰。一般來說,驛站建立的初衷都是為了傳遞軍事情報的需要,因此驛站選取的道路也都有交通便利、路程較短的特點。由於驛站的便利,使得最初作為軍情傳遞的驛站逐漸成為官方的交通要道,同時也成為商隊道路的不二之選。所以,慢慢地穿梭於道路中的不僅僅是飛馳的驛使,還有絡繹不絕的商隊、僧侶。
從吐蕃決定東向發展的時候起,就同唐結下了不解之緣,而唐和吐蕃之間聯係的紐帶,很多時候都是由這些驛使來擔當。那麼唐蕃古道就成了我們不得不談及的問題。唐蕃古道是吐蕃通往唐朝中原地區的一條主要道路,同時也是官方要道,無論是和平時期還是烽煙四起的紛爭時代,它都承載著特殊的曆史內涵。
唐蕃古道可以分為東段和西段兩部分,它的東起點是長安,經過鳳翔、隴州、秦州、渭州、臨州、河州(或蘭州),到達鄯州;西段從鄯州到吐蕃牙帳。在吐蕃境內鵲莽驛、突錄濟驛、農歌驛等驛站都設置有專門迎接唐朝使節的類似於今天涉外賓館的機構,在其他驛站吐蕃也派專人留守,專門慰勞唐蕃雙方的使者。文成公主入藏後,此道更為通暢,經由此道往來於天竺與中原地區的僧人也逐漸增多,因為它不但方便而且較其他道路更為安全。其實並非所有的僧人都走這條道路,有部分人取道於唐蕃古道的延伸段——“吐蕃—泥婆羅(今尼泊爾)”道,他們經由絲綢之路到達於闐(今新疆和田),再由於闐借道進入吐蕃境內,前往泥婆羅或者印度,這也成為吐蕃泛區域通訊道路的一部分。
吐蕃處於這段道路中間,東邊是漢文明發達的大唐,西、南邊是佛教的發祥地印度,可以盡情地汲取這兩大東方古國的深厚文明,可以說吐蕃——泥婆羅道肩負了中印、中尼文化交流的使命,從這一意義來說,這是一條文化之路。
吐蕃通往西域的道路主要有三條:
東道:出柴達木盆地西北,沿阿爾金山北麓到若羌綠洲。從若羌向西北去焉耆或向西去於闐需經由塔克拉瑪幹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