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地區的官員都知道張虔陀是一個好色之徒,但是令大家震驚的是,他竟然打起了南詔王妃的主意。他托人帶話給閣羅鳳,希望他能夠將美妃送給自己,而自己會在皇帝麵前為閣羅鳳多多美言。閣羅鳳聽到這話,火冒三丈,嚴詞拒絕了張虔陀的無理要求。張虔陀被拒後,依然不甘心,再次托人遊說閣羅鳳。他的目的仍然沒有達到。張虔陀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就派人辱罵閣羅鳳。另外,還派人四處散布閣羅鳳四處招兵買馬的消息,汙蔑閣羅鳳有謀反之嫌疑並密奏皇帝。閣羅鳳得知張虔陀的陰謀後,決定先發製人。750年,南詔軍隊包圍了太守府,好色的張虔陀落個身死他鄉的悲慘下場。
唐朝得知張虔陀被殺,於751年令劍南節度使鮮於仲通出兵南詔。閣羅鳳得知唐兵來襲,立即派使者前往唐營謝罪,並訴說原委,請求放還被俘的南詔士兵,否則將舉國歸附吐蕃。由此可見,在事件發生後,吐蕃采取了積極的行動去拉攏閣羅鳳,但閣羅鳳似乎還沒有拿定主意,如果唐朝一方肯讓步的話,會是不同的結局。但鮮於仲通嚴詞拒絕閣羅鳳的請求,扣留使者,進兵太和城。不得已之下,閣羅鳳率領南詔軍民歸附吐蕃。南詔倒向吐蕃是鮮於仲通沒有想到的,他更沒有料到的是,南詔和吐蕃的聯軍還讓自己在戰場上大丟顏麵。趁著南詔凱旋之際,閣羅鳳派南詔貴族趙佺、鄧楊傳摩牟及子弟60人帶著南詔王的親筆信與金銀珠寶前往吐蕃,向讚普彙報打敗唐軍之事,並希望加強南詔與吐蕃的友好關係。
在吐蕃本土,赤德祖讚熱情款待了南詔使節一行,同時命宰相倚祥葉樂持金冠、錦袍、金寶帶、金帳、狀安扛傘鞍銀獸及器皿、珠、毯、衣服、駝馬牛鞍等,與南詔結為兄弟之國。從此南詔與吐蕃的關係進入了一個新的時期。
752年,吐蕃讚普冊封閣羅鳳為讚普鍾南國大詔,並授其長子鳳迦異大瑟瑟告身、都知兵馬大將,南詔國大小官員一律予以提升獎勵。閣羅鳳與吐蕃盟誓,為吐蕃永遠鎮守南詔之地,並改元為讚普鍾元年,以示紀念。
從此以後,吐蕃在西南邊陲的實力進一步加強,吐蕃與唐朝的西南之爭,以吐蕃的勝利暫時告一段落。
五、佛苯、頓漸之爭:縈繞吐蕃頭頂的死亡陰影
佛教與苯教之爭由來已久。隨著佛教傳入吐蕃那一刻,佛教就與土生土長的土著宗教——苯教發生了強烈的衝突與碰撞。
苯教是吐蕃的原始宗教,發源於象雄的維摩隆仁地區,創始人是辛饒·米沃且。苯教教義認為世界是由讚(天)、年(地)、魯(地下)三部分組成,於是世間產生了神、人、鬼,加之對於日月星辰、風雨雷電、山川河流等自然現象的變化難以解釋,所以就產生了神靈崇拜,類似於人類早期的原始崇拜。
苯教在演變的過程中,根據傳播內容的差異,分為三個教派:
篤苯派,產生於聶墀讚普後六代的德赤讚普時期。據說在衛翁雪紋之地有位名叫汝辛的苯教大巫師,他自稱能與鬼神交流,知道鬼神會在什麼地方出現。他精通祭祀、禳祓、使用鬼神、召喚靈魂等法術,並將苯教的各種巫術總結起來,派人聯係各地教徒,教授各種巫術,逐漸形成一個派別——篤苯教。於是,這個派別開始流行於吐蕃各地,弟子中還有人參與部落政事。
洽苯派,這是外地苯教徒建立的一個派別。據說中丁二王之一的支貢讚普被殺後,兒子布德貢傑派兵鎮壓反叛者,反叛者恰恰信奉苯教。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篤苯派也受到了很大的威脅,無奈之下,被迫從克什米爾、勃律、象雄三地請來三個苯教巫師,充當苯教徒與讚普之間的調停者。這三位來自外地的苯教巫師,帶來了一整套的苯教教義,結束了原來苯教中有巫術沒有理論的曆史。於是,篤苯教勢力開始衰落,洽苯派勢力逐漸興盛起來,一直延續到吐蕃王朝建立前夕,這是苯教第二個發展時期。
覺苯派,這是以翻譯為主的苯教派別。是佛教傳入吐蕃以後,為了擺脫佛教勢力的壓製,謀求自身生存和發展而演變形成的一個派別。這個派別主要是在翻譯某些佛教的過程中篡改部分內容充當苯教的典籍。覺苯派的發展又分為三個時期:
前期的覺苯派是由清裙班智達創立的。他將一些翻譯的經典偷偷地埋在地下,又在不經意間發掘出來告知他人這些是古代苯教的經典,以提高苯教的影響力。中期覺苯派的發展源於甲哇強曲,他原本是一個佛教徒,後來改信苯教,並偷偷將一部分佛經篡改為苯教經典,後被人告發,赤鬆德讚追究此事,並誅殺了很多與此有關聯的人。盡管如此,還是有些苯教徒將甲哇強曲翻譯的經書埋藏起來,被後世挖出後統稱為《苯藏法》。後期覺苯派在達瑪滅佛後興起,苯教徒辛古盧伽在苯教聖地達域卓拉將大量的佛經改為苯經,如將《般若十萬頌》改為《康勤》、《般若二萬五千頌》改為《康窮》等,並加入部分苯教的教法,相互糅合成為一套較為完備的苯教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