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醫學春秋(1 / 3)

春秋戰國醫學著述

一、簡書《萬物》

《萬物》是1977年在安徽阜陽雙古堆第二代汝陰侯夏侯灶墓出土的漢簡之一(文化部古文獻研究室,安徽阜陽地區博物館,阜陽漢簡整理小組:阜陽漢簡《萬物》,文物,(4):36,1988)。夏侯灶卒於漢文帝前元十五(公元前165)年,故《萬物》的竹簡抄本年代,在西漢初年,據竹簡“出現的‘越’、‘符離’等春秋時期才有的地名”,考證《萬物》的撰寫時代,可能是戰國初期或春秋時代(胡平生、韓自強:《萬物》說略,文物,(4):48,1988)。竹簡殘損嚴重,初以“雜方”名之。後胡平生、等據W1號竹簡:“……,不可聞也;萬物之本,不可不察也;陰陽之化,不可不知也”的簡文而定名為《萬物》。《萬物》殘簡共計133支,共約11字,最長者約1.6厘米,載3餘字,其餘長短不一,字數多寡不等。敘事記物,一句一讀,兩句之間,以墨色圓點隔開,一支簡有寫二、三句者。

《萬物》的本草學成就:《萬物》的藥物種類,初步統計為71種,其中:玉石部5種,草部3種,木部5種,獸部11種,禽部4種,魚部11種,果部4種,米穀部4種,菜部4種。此外,還有“莫盜”、“鼠享”、“大發”、”石卦”等待考。分析《萬物》所記載藥物,絕大多數為日常生活中所能接觸到的東西,這是藥物早期發展階段的一個特征。從“蜀椒”來說,可以推測,這在戰國初期或春秋時代,各地之間的藥物交流就早已存在。

《萬物》記載藥物治療的疾病,初步統計有病名31種,其中有的“澮”等個別病名尚待考證。這些疾病,包括內、外、五官、神經等各科疾病。《萬物》所記載的病證,如寒熱、煩心、心痛、氣臾、鼓脹、瘺、痤、折、痿、癰、耳、惑、睡、夢噩、失眠、健忘等,皆流傳於後世,其中有的至今仍被沿用。

《萬物》記載的藥物功用,有很多不僅與後世本草學相符合,而且至今仍在臨證醫療中被應用。《萬物》關於藥物的采集,幾乎沒有記載。但加工炮製,則已記載有“煮”、“焙”、等幾種原始方法。對藥物服法與禁忌的記載亦極為簡略,隻有一條與服法或禁忌有關,如:“服烏喙百日令人善趨也”。烏喙,即烏頭,有毒。由於應用適當炮製方法,可以降低烏頭的毒性。因此雖不確切但可初步推測為服食烏頭。

分析各方麵的資料,《萬物》的撰述年代應早於五十二病方,《萬物》的出土,填補了中國本草史和醫學史上戰國初期至春秋時代之間的空白,提供了十分珍貴的文獻資料。

二、馬王堆出土醫書

197年初至1974年初,考古工作者相繼對長沙市東郊的一、二、三號漢墓進行了發掘。經考證,其中一號漢墓的墓主是西漢長沙國國相侯利蒼的妻子,名叫辛追;二號墓的墓主即利蒼本人;三號墓的墓主則是利蒼的兒子。在這群墓葬中,出土了大批稀世的文獻資料,包括許多已經失傳了的醫藥文獻。

在馬王堆三號漢墓出土的帛書中,有古醫書《足臂十一脈灸經》、《陰陽十一脈灸經》甲本、《脈法》、《陰陽脈死侯》、《五十二病方》、《卻穀食氣》、《陰陽十一脈灸經》乙本、《導引圖》、《養生方》、《雜療方》和《胎產書》等。以上十一種,由於《陰陽十一脈灸經》有甲、乙兩種本子,文字基本相同,可以算一種,所以實際上是十種。馬王堆三號漢墓還出土竹木簡支。全部是醫書,分為《十問》、《合陰陽》、《雜禁方》、《天下至道談》等四種,以上帛書和訂木簡醫書共計為十四種。這些都是後世已經失傳的古醫書。

1、兩部古脈灸經

馬王堆漢墓帛書《足臂十一脈灸經》(以下簡稱《足臂》)和《陰陽十一脈灸經》甲、乙本(以下簡稱《陰陽》),全麵論述了人體十一條經脈的循行走向及所主治的疾病。這是我國目前發現最早論述經脈學說的文獻。從成書的年代來看,在兩部脈經中,《足臂》最為古樸,《陰陽》則稍晚,而《靈樞·經脈》比兩部脈灸經都晚,我們可以說,兩部脈灸經是《靈樞·經脈》的祖本。其主要依據是:

第一,兩部脈灸經隻記載了人體的十一條經脈,和《靈樞·經脈》相比,少了一條手厥陰經。《內經》的十二經脈,是在帛書十一條經脈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

第二,在經脈的循行走向上,《內經》所述十二經脈互相銜接,循行走向很有規律;而帛書所載十一條經脈互不銜接,循行走向隻偏重於某些部位。

第三,在兩部脈灸經中,看不出各條經脈與髒腑有什麼必然聯係,即使偶有聯係,也無規律可循。

第四,兩部脈灸經對經脈的命名尚不統一,有些命名比較原始。

、帛書《五十二病方》

帛書《五十二病方》,現存一萬餘字,全書分5題,每題都是治療一類疾病的方法,少則一方、二方,多則二十餘方。現存醫方總數83個,用藥達47種,書中提到的病名有13個,所治包括內、外、婦、兒、五官各科疾病。內科病的治療在全書中所占比重不大,但從一個側麵反映了當時治療內科病的水平。如該書對“癃”即淋病的治療,處方合理,且大多為現今臨床所沿用。尤其是血淋、石淋、膏淋、女子淋的分證治療,可以說是對淋病進行辨證論治的雛型。全書以外科病所占比重為最大,也最為突出。該書在論述疽病的治療時,已初步運用了辨證論治的原則,其處方講究加減化裁,注意對證用藥。例如:“睢(疽)病,冶白薟(蘞)、黃蓍(耆)、芍樂(藥)、桂、薑、椒、朱(茱)臾(萸),凡七物。骨睢(疽)倍白簽(蘞),(肉)睢(疽)(倍)黃蓍(耆),腎睢(疽)倍芍藥,其餘各一。並以三指大最(撮)一入懷酒中,日五六飲之……”

這就是說,一般疽病用白蘞、黃耆、芍藥、桂、薑、椒、茱萸等七味藥物通治,但必須注意辨證,症狀不同,則用藥的分量亦各有區別。

《五十二病方》在論述痔瘡的治療時,除了運用各種藥物療法外,還記載了精彩的手術療法。

其它所載治法多種多樣,除了以內服湯藥為主之外、還有大量的外治法,如敷貼法、煙熏或蒸氣熏法、熨法、砭法、灸法、按摩療法、角法(火罐療法)等。治療手段的多樣化,也是當時醫療水平提高的標誌之一。

3、《卻穀食氣》與《導引圖》

帛書《卻穀食氣》是我國迄今發現最早的氣功導引專著。帛書《卻穀食氣》篇幅較長,原文有將近5字,惜因殘損太甚,現今可辨認者僅7餘字。從現存《卻穀食氣》的殘文來看,它主要記載的是導引行氣的方法和四時食氣的宜忌。該篇認為,要根據月朔望晦和時辰早晚及不同的年齡特征來行氣,講究呼吸吐納,盡量吐故納新,做好深呼吸。

帛畫《導引圖》,是我國現存最早的醫療體操圖。經複原後,此圖長約1厘米,高約5厘米。在這幅色彩絢麗的導引圖上,描繪了44個不同性別年齡的人在做各種導引動作。他們分別列成四排,每排11人,人象高9~1厘米。這些人物形態逼真,姿勢各殊,服裝各異,一個個栩栩如生,都在凝神操練。這44人的動作姿態大致可分為三類:一為呼吸運動,一為活動四肢及軀幹的運動,一為持械運動。如“引聾”,即以導引防治耳聾,“引脾病”,即以導引防治痹證或腹痛。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珍貴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