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姬辛未一行從魯國啟程,護送鸞鳶前往齊國。
自從上回離開齊國以後,姬辛未已經有幾個月沒有見到薑儲兒和薑塵魚。
此番見麵,薑儲兒意氣風發身著紅裳,薑塵魚陪在他身旁亦笑盈盈的看著姬辛未一行伴著鸞鳶的花轎緩緩而來;看上去,他們兩個倒更像天造地設十分登對的一對新人。
姬辛未向齊侯薑儲兒做了個揖:“齊侯,多日不見,公主交給您了。”
薑儲兒還禮:“有勞長公主了,車馬勞頓,一會兒在環台給你們接風洗塵。”
姬辛未擺手,又看了眼薑塵魚,說:“若兩位能好好照顧鸞鳶,就比什麼都好。”
“我可沒說要在齊國長待”,薑塵魚笑盈盈的插話,“我又不是齊國夫人,哥哥娶親以後我自然是要離開齊國,哪來的‘兩位好好照顧鸞鳶公主’一說?”
姬辛未轉向她,當即順著話茬說:“那太好了。恰巧魯侯也想讓您回去。他在齊魯兩國境郊修築了行宮,想盡盡孝心,但就怕您不願意,所以親自來請人了。”
說罷,姬辛未扭頭看向正漸漸騎馬過來的姬同。
薑塵魚順著姬辛未的目光看向姬同,又莞爾一笑道:“長公主,我知道你擔心我在齊國會讓你鸞鳶公主受委屈。但說實話,鸞鳶公主會不會受委屈,可不是由我決定的。但如果同兒願意讓我回去的話,我也樂得高興,畢竟我也挺想同兒的。”
姬辛未微微笑著,心中卻有些惱,她說話總是這樣不急不躁的,卻又一針見血讓你恨得牙癢癢;的確,如果薑儲兒不喜歡鸞鳶,薑塵魚不在了又能怎麼樣呢?
姬辛未實在不知道這樣一個毒舌冷靜的女人,姬允和薑儲兒到底都愛上她什麼了?
“母親,舅舅。”姬同上前來向薑塵魚和薑儲兒作揖。
薑塵魚看向姬同,目光忽然柔了下去,有些愧意的說:“同兒,我對不起你。”
姬同歎聲:“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你若真覺得對我有愧疚的話,就跟著我回魯國去吧,不然我就快要被魯國的那幫老家夥們逼瘋了,每天都要讓我下令和齊國開戰。你若回來的話,估計那些老頑固們心裏還會稍微好受些,不然隻怕覺得你太囂張。”
薑塵魚冷笑:“早料到了。回去不讓回,不回又說我,一張嘴全憑他們說了。鄭國的危機解除了,魯國你能控製得住,我也確實該回去了,不然讓你更難做。”
姬同冷臉,又看向薑儲兒,終究什麼話都沒有說。
薑儲兒有些尷尬,也有些愧意的低下頭,畢竟,姬同沒有錯啊。上一輩的恩怨無端傷害到了下一輩,他們都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隻能以後加倍的對姬同好才行。
姬辛未看了薑儲兒一眼,又看向姬同和薑塵魚,忙開口勸慰:“好了,這兒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今日齊侯大婚,別讓新娘等急了。”
薑儲兒回神,才看向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中那頂紅色的花轎,眼中流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半晌,歎了一聲,緩步走向花轎,掀開轎簾,將鸞鳶接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