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薑塵魚笑問姬允:“你這麼做,就不怕姬忽將來會報複你?”
姬允看向薑塵魚,也隻是淡淡的帶了一句:“若能博紅顏一笑,也就值得。”
薑塵魚看著姬允,有些發怔,所謂烽火戲諸侯,也不過如此吧?
不過事實證明,姬忽真的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當日,姬允為替薑塵魚和齊侯報仇,用食物分配次序羞辱了姬忽,姬忽雖然沒有馬上加以報複,然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姬忽在整整四年以後,在鄭伯姬寤生垂垂老矣病入膏肓之際,世子代替監國期間,便以當年姬允食物分配次序不公為由,率領鄭國軍隊向魯國發動了攻擊,並請求齊、衛兩國軍隊加以援助,共同討伐魯國。
薑塵魚眼睜睜的看著君父在魯鄭兩國的這場戰爭中站到了鄭國一側,隻覺得仿佛有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了下來,一顆心拔涼拔涼,君父……竟然幫著鄭國攻打自己?
齊、衛、鄭三國攻打到魯國邊境的時候,哥哥薑儲兒從齊國來了信。
薑甫祿或許是考慮到了薑儲兒和薑塵魚的關係,此戰並沒有讓薑儲兒出征,相反派了和薑塵魚兄妹關係向來都不融洽的公孫無知,並將薑儲兒軟禁了起來。
薑儲兒得知齊、衛、鄭三國合力攻打魯國,塵魚被圍困在當中孤立無援,隻覺得心急如焚,但奈何自己也被困宮中幫不上妹妹半點忙,隻能托人寄去一封長信。
信中,薑儲兒將齊國將帥及排兵布陣之法悉數道來,並附贈一句:塵魚,別害怕。如果有人敢動你和姬同一根汗毛,日後我必讓別人替他收屍。
薑塵魚拿著長信,隻覺得鼻頭一酸,眼淚又不自覺的盈滿眼眶。
在那封信的最後薑儲兒附帶了一個錦囊,錦囊中放著一縷頭發結成的同心結。
薑塵魚細細摩挲著那個同心結,忽然發現頭發粗細不均,實際上是兩個人的頭發撚股結成的,禁不住的心中大震,再看錦囊中,一根小小的尺牘,上麵用細細的硬物鐫刻著:
以我黑發,纏彼青絲。雙股合撚,願結同心。以此明誓,終身不娶。
薑塵魚看到那最後八個字,終於淚如雨下,才剛被姬允感動了的心又被拉了回去。
小心翼翼的將錦囊收在懷中,薑塵魚帶著哥哥薑儲兒寄來的長信去找姬允,分析了其中齊國將帥及排兵布陣的策略,決定前往魯國邊境應戰,姬允幾次阻攔未果,隻得同意薑塵魚出征,但有一個條件——姬允要禦駕親征,陪著薑塵魚一同去。
薑塵魚明白姬允的用意,既愧疚又感動,一顆心被哥哥和姬允來來回回的拉扯,想把心給姬允做不到,想把身給哥哥不可能。那種同時愧對兩個人的感覺,如巨石般沉甸甸壓在薑塵魚心頭,壓得她喘不上氣來,理智和情感不斷的打架,整個人都要被撕裂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