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婢福了個禮,回答:“是世子讓奴婢來的。”
薑塵魚深吸了一口氣,忙擦幹了眼淚,拿出小刀割下一縷頭發,打了一個同心結,依舊放在方才小宮婢端來珠釵的那個盒子裏,又拿出一根尺牘仔仔細細的在上麵刻著:“桃樹有英,燁燁其靈,今茲不折,證無來者?叮嚀兮複叮嚀!”
薑塵魚寫好以後,看著尺牘發了一會兒愣,又深深的吸了口氣,將尺牘端端正正的放在那縷頭發底下,又命小宮婢務必躲開耳目,將這兩件東西交給哥哥薑儲兒。
小宮婢得命,帶著薑塵魚的回信離開。
當晚,薑塵魚趁著宮中眾人不注意,躍窗而出,裹著大紅色的錦繡嫁衣,裸著雙腳直奔桃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夜幕中,耀眼得如同一隻火紅的狐狸。
終於,在桃林深處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薑儲兒一把抱住薑塵魚,半夜霜冷的寒氣侵上他的黑色大氅卻擋不住他身體的火熱,然後那熱辣辣的體溫就透過浸著寒氣的大氅包裹住薑塵魚的身體,熱烈而熟悉的親吻伴著他顫抖的嘴唇撲麵而來,仿佛要將薑塵魚生吞活剝了似的。
薑塵魚淚流滿麵的沉浸在薑儲兒熱烈的擁吻中。
夏夜的冷風嗖嗖吹來,帶著一絲白天尚未散去的燥熱氣息,如同薑儲兒的體溫般既冰冷又火熱,灼燒著薑塵魚單薄的衣衫,黑夜中交錯縱雜的樹影如同魑魅晃動。
薑儲兒“唰”的一聲甩開那件黑色大氅,將薑塵魚身體包裹起來,雙手褪下她大紅色的嫁衣,將她雪白的雙腿一把拽到腰間,就侵身融入了進去。
久違又熟悉的感覺襲滿全身,讓薑塵魚整個人都熱辣辣的灼燒了起來。
薑塵魚纏在薑儲兒身上,帶著顫抖的微微喘息著,任由他一雙大手在身上肆意遊走,用滾燙的唇親吻著薑塵魚的每一寸肌膚,留下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一顆顆烙印。
薑塵魚流著淚,用顫抖而又滾燙的身體緊貼著薑儲兒劇烈起伏的胸膛,在這廣闊而又隱蔽的桃林中,在這寒冷而又燥熱的夏夜裏,如饕餮般貪婪吞食著這最後一刻歡愉。
終於,整個人都仿佛被抽幹了似的。
薑塵魚仰躺在桃林樹下的草叢中,睜大了眼睛望著滿天星空,懷抱中薑儲兒結實的身體如夢幻般那樣不真實,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了似的。
薑塵魚忽然收緊了雙臂,將薑儲兒結結實實的抱在了自己懷中。
“塵魚……”薑儲兒顫抖著開口,劇烈滾動的喉結摩擦著薑塵魚瘦骨嶙峋的肩膀,激動而又悲傷的說,“我們走吧……離開這個地方,你不要嫁給姬允……”
薑塵魚抱著薑儲兒,閉上雙眼,再一次的淚流滿麵,整夜相擁。
“哥哥……我該走了。”薑塵魚仰躺在桃林樹下的草叢中,懷抱著薑儲兒滾燙而結實的身體,望著天空微微露出的魚肚白,木然的開口說出了這句終究要說的話。
薑儲兒一把抱住薑塵魚,顫抖著哀求:“塵魚……不要走……”
薑塵魚絕望的閉上雙眼,終於是鬆開了纏著薑儲兒的手臂,歎聲:“我們既然身在王孫貴族家,享有旁人不能及的尊榮,就要承受旁人不能擔的責任,哥哥……我終究是不能和你就那麼一走了之的,今日一別,我還是要嫁給姬允。行樂及時,曾經愛過,此生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