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師兄……四年不見,你竟然比以前,令人難以琢磨了許多。
姬辛未和徽音回到勞山,隻用了三日的時間。
穆清依舊身著那件玄青色長袍,負手立在勞山山門前,等待姬辛未回來。
寒意刺骨,西風勁猛,蕭蕭落木中,穆清的衣擺在風中張揚,銀白色的白須長眉在風中淩亂,再沒有了往日的仙氣和超然,卻多了幾份憔悴和滄桑。
幾個月不見,師父好像老了許多,也再沒有了以往的威嚴和暴躁。
姬辛未不曾想到師父是這種情形,開始有些自責,覺得自己偷偷下山確實太任性,特別是師父不讓自己離開勞山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出於對自己的保護。
姬辛未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到穆清身旁,怯怯開口:“師父,辛未知錯……”
穆清摸著姬辛未的頭發,出乎意料的沒有責怪和發怒,隻是歎了一聲,溫言相勸:“你回來就好,以後,不要再不告而別,會嚇壞師父的。”
姬辛未一怔,不曾想自己任性下山,又在山下闖了那麼多禍,師父竟然半句責怪的話都沒有,心中更加愧疚悔恨交加;一股熱淚從眼眶中湧出,抱住穆清放聲痛哭起來。
穆清懷抱著姬辛未,嶙峋的身體也有些發抖,替姬辛未擦著眼淚,又柔聲哄勸:“你回來以後別再貪玩就行,師父不罰你。你細想想,師父不讓你下山,難道能害你不成?你師伯說的對,以前師父管你太嚴,所以你才總想背著師父的意思做事情。以後師父凡事都跟你商量著來,再不壓著你,但你也要聽師父講道理,別總向以前一樣任性,行麼?”
姬辛未嗚嗚嗚哭著,點頭如搗蒜,因被管師兄拋棄所受的委屈全部發泄了出來。
穆清歎聲,萬分心疼的抱緊姬辛未,盡情讓她在懷中痛哭宣泄。
姬辛未放聲哭著,終於哭得累了,才抹著眼淚怯怯的問:“師父,不知道師伯有沒有告訴你……辛未在衛國闖了一個天大的禍,如今回到勞山,還要做一件胡鬧的事情……師父能不能先別生我的氣……準許我做完這件事情以後再下趟山?”
穆清無奈,敲了敲姬辛未的腦門,又有些責怪的歎氣說著:“我看,也就你有這天大的膽子,三成把握都沒有的事情,也敢把別人的天魂偷出來!你也不想想,憑著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平時爬爬那顆上古扶桑,瞎胡鬧鬧也就算了,這樣性命攸關的事情,不是給你師伯和為師找麻煩麼?你就沒想著,萬一以魂相見的事情,師父也做不到呢?”
“嘻嘻……辛未才不相信師父沒有辦法呢。”
姬辛未破泣為笑的撒嬌,但再一瞬,才忽然明白了師父的話,有些驚訝的觀察著師父的臉色:“師父……您的意思……該不會想幫我讓姬伋和薑壁月以魂相見吧?”
穆清歎聲,無奈搖著頭問:“不然呢?真拿你沒辦法!”
姬辛未一驚,隨即萬分歡喜的跳了起來,本以為上山以後,至少會挨頓臭罵,但沒有想到師父非但沒責怪自己擅闖陣法私自下山,也沒有責怪自己在衛國闖禍胡鬧,反而答應了幫薑壁月和姬伋以魂相見。師父如此行事,簡直和以前判若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