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辛未眼珠一轉,想了個名字:“管辛未。”
執筆官一怔,低下頭去,在竹簡上寫著姬辛未的基本信息,又隨口問:“你可知,你揭的那張告示上寫的字都什麼意思?那告示是用來招朝廷命官的,不招女人的。”
“怎麼,你小瞧我?”姬辛未有些頑皮的眨了眨眼睛。
執筆官搖頭,指了指姬辛未的衣服:“我隻在想,你若扮作男的,事情容易辦些。”
姬辛未含著笑搖頭,反問:“大卜大夫當麵官,是那麼好蒙的?”
執筆管點頭,欣賞的打量著姬辛未。
眼前的女孩,雖未到及笄,卻正值妙齡。身形婀娜,體態嬌小,身著一件煙青色輕紗長裙,用白色腰帶束著廣袖流雲衫,腦後青絲如瀑布般直垂腰間。一雙美眸如夜中明珠,明豔靈動,顧盼生輝。回眸一笑,百媚態生。那股機靈勁兒,讓人不傾慕都難的。
姬辛未笑著接納眼前執筆官的打量,又張了張雙臂,打趣的問:“官爺,我的麵相究竟怎樣?我自以為還算身體結實,五官周正,四肢健全,就不知你看著,能合格麼?”
執筆官一個愣神,忙點了點頭,臉頰卻一紅。
“你,就是管辛未?”
執筆官身後的屏風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想必就是衛國的大卜大夫了,也就是宮中主管卜筮事宜的最高職位官員;據布告稱,他會親自測問應考者的本事。
姬辛未拱手,向著屏風後麵作了個揖:“小女管辛未,前來參加筮官甄選。”
“你可知,筮官都需要什麼條件?”
那聲音輕笑兩聲,仿佛在嘲諷姬辛未一個小女孩到這兒來,明顯有些搗亂的意味。
姬辛未抿嘴,自然聽出了那聲音中的輕視,揚了揚手中的布告回答:“上麵都寫得很明白,能掌三易,辨九筮;你若想問三易,實際上,其中《周易》《歸藏》兩篇,我很小開始就會背的,現在任點段落,我可以立刻背誦出來。《連山》一篇,接觸的稍晚些,但也可倒背如流。至於九筮,從巫更、巫鹹到巫環,隻要看到卦象,也可以立馬解出來。”
“看來,倒有些本事?”那聲音似有了些興趣。
隻見屏風後的黑影向前了幾分,又問:“若細問,你可應答的上來?”
姬辛未自信:“先生盡管問。”
“那麼,你如何理解三本易書的不同?”
姬辛未揚眉,如數家珍的道來:“《歸藏》一篇產生於商,和《周易》相輔相成,一個自陰始,一個自陽始,陰陽互補,以生萬象;而《連山》一篇產生於夏,因時間隔得比較久遠,所以和前兩篇不太相同,以四季六氣的時序空間為指引,而非五行八卦。”
“你可知衛宮中的卜官,共有幾人?”
姬辛未幾乎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諸侯七人,卜筮各三人,分別掌三兆三易,大卜一人,兆易都會,地位最高,由下大夫擔任。”
“好!果然是你!”
屏風後黑影一閃,出來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兒,花白的山羊胡,炯炯有神的眼睛,麵色比師父穆清紅潤幾分,但個頭兒比師父稍矮幾分,便沒了師父的威儀魄力。
山羊胡老頭憤憤然斥責:“你個姬辛未,讓穆清那老頭子,好找你一頓!”
姬辛未一怔,隻聽到執筆官輕咳兩聲,介紹:“衛國大夫大卜,玄一,勞山穆清先生的同門師弟,應穆清先生囑托,特意在此等待一個叫姬辛未的丫頭。”
原來,竟是個等人來鑽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