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件價值不菲的寶貝?
我全然忘卻了去管這人是誰,眼睛跟腦袋裏都裝滿了這寶貝簪子,垂涎三尺。
“關姑娘好生清閑。”來人穿一身蜜色的衫子,衣擺上有細碎的花紋。
墨荷?
我站起了身子。
眼前的女子不再穿她恒古不變的墨綠衣裳,一抹清亮的顏色,襯的她愈發年輕,臉上略施薄粉,淡掃蛾眉,一雙美目顧盼生姿。
問夕宮的女子都是美人坯子嗬。
“墨荷姐姐今日似乎是與眾不同呢。”我笑道,心思盡數被她頭上的簪子勾了去。
“哪裏?”她笑笑,麵不紅心不跳的收下我的讚美之詞。
“夫人可還滿意午陽花的解藥?”
“滿意。特意吩咐了些獎賞給你送去,不想你不在屋子,我便特意來這裏找你。”
什麼獎賞?一些廉價的破爛玩意?特意來找我?你的目的不過是我幾日前允諾給你的白芍脂粉。
“墨荷姐這簪子可真是漂亮。”我由衷的讚歎道。
簪子上的流蘇墜子反射著細碎的光,同天上的日頭一般,晃的我幾乎要掙不開眼。
她笑的更為得意,仿佛要上了天,去與那九天玄女媲美,看誰的身姿更婀娜,飾品更高貴。
“可是夫人賞的?”必然吧,不然就算她是一個有些權勢的婢女,也絕不可能有這般華貴的首飾。
她別開我的目光,卻不答話,想來是怕我爭功要了她這簪子?
那我就偏偏要了她這簪子。
“真是精致。”我一揚手從她頭上拔了下來,轉身便跑開了。
簪子做的巧奪天工。金質的簪身流光順滑,鑲嵌一顆蔥心綠的寶石,渾然天成的色澤,流蘇是金絲繞就,步搖步搖,一步一搖。
好寶貝。卻見墨荷瞪圓了眼睛,嘴裏叫嚷著要我歸還,仿佛我拔下簪子那一刻就成了她殺父的仇人。
我繞著水井轉彎,看她醜態百出的追逐,“墨荷姐這樣小氣,給我看一眼都不成?”
“還我!”
“這樣寶貝著,不如送我戴幾日?嗬嗬。”
一個丫頭拎了滿籃子的果子從側門出來,我步子快,一不留神,跟她撞了個滿懷。
“哎呦!”
果子撒了一地,桃子李子杏子梅子,還有幾樣我叫不出名來的西域品種,都在院子裏打滾,有幾個還滾到了水窪裏,裹了滿身的泥漿。
我被撞得踉蹌了幾步,不巧又踩上了一顆果子,腳一滑,一下子結結實實坐在了地上。不過摔跤歸摔跤,手裏卻緊緊攥著那簪子。
“關姑娘你沒事吧。”不想把這小丫頭嚇得慌了神,顧不得滿地清甜可口的水果,飛奔了我跟前,一把便將我攙起。
該致歉的人是我才對。
“沒事,是我不小心。”話還沒說完,衣襟卻被人拎起。
墨荷張牙舞爪的瞪著我,麵色猙獰,氣喘籲籲。
“把東西給我!”看來她是動了真肝火。
“墨荷姐,有話好說。”小丫頭也是個伶俐的主兒,劈手就打開了墨荷揪住我衣襟的爪子。
“滾開!”她變作了一隻被人叼走幼崽的母獅,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我趁亂跑去了井邊,手裏捏著簪子懸在井口上方。
“別過來。”我笑的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