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念球碎依舊淡然如水,波瀾不驚,她拔劍出鞘,他一動不動,她的劍尖指著他的心口,他還是不動,隻是平淡的看完那個持劍而立的女子做完所有的動作才淡淡說道“所以……我來找你。”
“找我?”長劍如冰箔,在她陰寒的氣質下,一把如錦如絲的長劍被硬生生逼成了如她一樣冰寒的氣質,她揚眉冷聲:“我本該去找你的!找你要回啼女。”
“是的,你該去找我!”微風起伏,這棵入雲的杉樹微微晃動,念秋碎足尖點在一葉青綠,卻是一動也不動“可是我卻不得不來,因為……”
“公子陽!”停頓片刻,他才說出了這三個字,卻是前所未有的慎重,這三個字的分量他知道,她也知道,蕭若綺的劍尖微微一顫,落下了分毫。
“公子陽為了留住你,定會去找一個足夠的籌碼來。”微風之中,足尖的樹葉飄忽不定,念球碎的身子也隨著樹葉而來回晃動,然而,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飄向她手心的玉簪“這個籌碼,除了啼姑娘,還有別的麼?”
冰山一樣的碧影徒然顫抖了一下,瞬間,她舞袖如電,碧光閃動,深碧的長劍止在念秋碎的脖頸一寸不到的位置,眉目如冰:“像他那樣的人會這麼做我一點也不奇怪,可是……玉閣主,你又何來如此好心?”
看著她一分分生出的殺意,碧色的劍尖吐出清冷的劍氣落在喉間,寒的連血液都似無法流動,念秋碎的心底莫名生出了一絲苦笑,是啊,他本不該如此好心的,可是,卻不知是什麼時候,一向殺人不眨眼的玉閣主竟會變的如此好心。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定定的望著那柄隨時能要了自己性命的深碧色長劍,許久,吐出一口氣:“我不知道!”
“不知道?”劍身盡頭的碧衣女子寒意頓起,突然推進了劍刃,劍氣淩動,狂風肆虐,他的鬢角,斷發緩緩飄落,身後,無數被劍氣摧殘的殘葉翻飛如雨,他喉間透出了一絲的殷紅。
“你不怕我殺了你?”如雪的白發因為靈力翻湧飄然如絲,她踏在疊綠的枝葉上,藐著念秋碎,清冷如碎冰。
喉間的殷紅像是一條血色的絲線,繞在頸間,紅的豔麗,念秋碎迎著她冷如秋霜的眼神,長身玉立,平靜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你不會!”——他若死在了這裏,水飛紅會毫不猶豫的殺死那個女子,縱然她十萬分的想要刺下這一劍,念秋碎也知道——她不會!
一段不易察覺的安靜,碧衫白發的女子輕咬著編貝一樣的牙齒。“給我一個信你的理由!”她緊握手中的長劍,抵住他的咽喉,竭力捕捉著這位秋玉閣玉閣主每一種眼神的變幻。
理由?念秋碎頓住,他從未想過還有什麼理由,就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麼好心。
夜色漸濃,飛鳥盡棲,在這了無人煙的高空,四下安靜的隻有風在輕輕的吟唱,繁星如幕,蓋在頭頂壓得這些跳不出的凡人喘不過氣。望著天盡頭的黑暗,良久良久,他說“若你一定要什麼理由的話,或許是因為……她是阿嚀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