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雀棧(1 / 2)

“蕭姑娘!久違。”窗外傳來了一個平淡而空靈的聲音,剛剛苦撐起身子的影虛的心房驟然一熱,就像是被拋入了一鍋滾燙著的熱油一樣,一點點的沉入到鍋底。

此處名為‘雀棧’,是組織中用於接頭的地方,就如同它名字,無一不是建立在懸崖絕壁、千年古樹梢頭等及其隱蔽之地,而且是數日一換,隻有那些經過特殊訓練的雀鳥才能尋到,縱然是他若非引導也絕難尋得此處。

——可是,這個聲音。

影虛手心一晃,看也不看的衝聲音的方向激射出了袖口的匕首,這一招,用盡了他所有的氣力,而他再也無力撐起自己,身體一軟,爛泥一樣的癱倒在地。

他忽地覺得自己可悲,一個知道四境境主,各境分級,甚至連境曲都能完整說出的人,又怎會不知道那青煙引來的雀鳥才是尋到‘雀棧’的最終鑰匙呢,他又能如何瞞過這個人,玉閣主——他怎麼會知道的這些?

眼角的餘光處,影虛依稀的竟然看到蕭姑娘的眉頭顫了一下,這些疑問不等他說出口,身體的透支已再也無力支撐下去,眼簾一點點落下,終於,昏死過去。

激射而出的匕首,帶著無法形容的氣勁直接破開了近半麵的牆壁,擊向聲音的源頭,入雲的空中,木屑飄落如雨。

青衣長發的秋玉閣閣主玉立在不遠處的枝椏梢頭,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個掏空了半個樹幹的小屋,隨意束著長發的銀白絲滌再昏沉的落日餘暉下,就像是落入發間的飛霜,淡淡的一抹,讓整個人看來都顯得清冷而寂寥。

而在他的雙指間,正夾著那柄漆黑如墨離眉心不到三寸的匕首,念球碎淡淡的瞟了一眼刃身——兩個猩紅的小篆

——“地奪”

“你故意隻是傷了他,讓他能逃卻無法逃快,然後,再順勢尋來?”夜初的風毫無顧忌刮入了室內,吹起蕭若綺的白發如雪,碧衫如池,她瞥一眼昏倒在地的影虛,對於他那絕命的一招被念秋碎輕鬆擋下,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念球碎的眼神從匕首移向那個宛如深池寒霜的碧綠身影,默然承認。

“你若敢傷啼女分毫,我必滅你滿門。”不去管昏倒在地的影虛,白發如雪的女領主竟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盯著他,一字一句,在她冰霜般的氣質下,那抹淡淡的微笑愈發顯得冰寒。

“她很好。”念球碎說了三個字,神色微微一頓,依稀的,竟有一瞬的飄忽“她們……很像。”看著那個冷豔的美人,一向寡言的念秋碎竟開始變得饒舌。

聽到他的話,白發如雪的女領色神色驟然間淩厲許多,一雙寒如冰的美目緊緊的盯著念球碎,冷聲如霜:“阿嚀已經去世很久,連屍體都已經給了你,啼女不是她,你若還想尋仇,最好去找宮商坊,啼女還隻是一個孩子。”

念球碎眉梢隱隱有些苦色,沉默著,許久才堪堪說道:“我知道,我會送她回去的,隻是……不是現在。”收起眉前的匕首,念秋碎注意到她緊緊握在手心的玉簪——那就是啼女遺失的東西麼?原來是‘阿嚀’的遺物,怪不得那個小女孩那般的著急,隻是……念秋碎也知道,蕭若綺是絕對不可能把玉簪給他的。

“怎麼?要拿啼女來威脅宮商坊?”眉頭揚起不屑,冰雪般的女領主冷笑著盯著念球碎,雪白的手中握著一把碧綠如水的劍,修長的劍身就像是一段沁入深潭的絲綢在等著染上一縷鮮紅,她冷聲,聲色瞬間更寒,一句句的刺向念球碎的耳朵:“你該知道,我至少還是宮商坊的副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