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祖父自會解決,薛相也斷然不會坐視!”江崖霜神態輕鬆,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把當朝兩位權臣算計上實在惡劣,似笑非笑的望著妻子,“所以你明白了嗎?咱們這樣的人家,看似富貴,但一旦失勢,下場也會比尋常人家敗落淒慘百倍乃至於千倍——有時候往往隻是一件小事,就會造成極嚴重的後果!譬如說段家之前為蔡王妃備嫁,定然是隻考慮了讓蔡王妃風光出門、甚至是壓魯王妃一頭,卻不想被抓了把柄!再譬如竇家往年販賣武器與西蠻,獲利極大,一朝事敗,婦孺嬰兒都不得幸免……十四嫂同你交換的條件,你真不告訴我?”
合著他說了這麼半天,到底還是惦記著和水金的要求!
秋曳瀾緊皺著眉,半晌才道:“這事跟朝鬥不會有關係,我既然答應了十四嫂,就不會毀諾。我隻能告訴你,這是十四嫂的私怨,也是她的隱私。”
江崖霜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十四嫂向來與人為善,以她的身份,能怎麼結私怨?而且她手握我江家一支暗衛,是可以替她辦私事的,怎麼需要你幫忙?”
“……”秋曳瀾沉默。
江崖霜見問不出來,思索了會,到底沒有繼續逼她,隻問:“你確定不會影響到朝政?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就算我不懂政治,十四嫂的精明總是大家都承認的吧?”秋曳瀾嘟了嘟嘴,“你覺得她會是那種把私怨淩駕於家族利益之上的人?!真有動搖江家根基的事兒,怕是她頭一個出來阻止!”
“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吧,我不問了。”江崖霜其實還是不太相信她保證的絕對不會影響到朝政之語——在他看來,眼下這時候發生任何小事,都有可能牽扯時局,隻看是否被注意到、或者被什麼人注意到罷了。比如說這次竇家悲劇,雖然早就在他的計劃之內,但和水金給的賬本,毫無疑問加快、也加大了這事的發生。
所以無論和水金與秋曳瀾交換了什麼條件,單憑那本賬本,此事已經直接影響大局了。
“瀾瀾到底才過門,以前被關在後院,朝政之事接觸太少了,不知厲害!”他之所以偃旗息鼓卻是打著這樣的主意,“眼下我手裏的幾張牌,即使出現意外也能擋一擋,若能給她個教訓也好。”
秋曳瀾不知道丈夫磨了半晌最後卻輕輕放過,是因為打定主意要給她來次挫折教育,還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鬆口氣之餘,想到他許諾的鎮西軍會交給秋靜瀾,既高興又覺得忐忑,思索了會,忍不住抓著他袖子確認:“鎮西軍,往後真交給我哥哥?那他不是要長駐沙州?”
“這樣雖然你們兄妹分別,但對兄長是有好處的。”江崖霜正想給她普及朝政知識,立刻提點道,“況家與穀太後忌憚兄長的身世,你想如果不是兄長接掌鎮西軍,其他接掌之人,會不忌憚?”
他嘲諷一笑,“尤其兄長還是我的大舅子!”
所以鎮西軍確實不能落入大房手裏,否則大房一定會為了一勞永逸,幹掉秋靜瀾!
秋曳瀾沉吟了會,忽然問:“但我哥哥也是薛相的得意門生,你知道薛相對他有多器重!如果哥哥掌了鎮西軍,又有薛相支持,你就不怕他往後脫離你們江家控製,甚至,能與江家分庭抗禮?”
“我怕什麼?”江崖霜一怔,哈哈大笑起來,摟住她用力親了親,“他的寶貝妹妹是我妻子,我又沒有對不起你,兄長羽翼豐滿之後,衝著你,也隻會幫我,又怎麼會對我不利?!”
他得意的道,“到時候最占便宜的,肯定就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