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意一路低垂著頭，跟在啟珍的後頭，百思不得其解。快到宮門口，她才抬頭，訝異地發現圍在宮門的珍貴花卉枯萎了大半。她知道宮裏的花是有專人照料，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快步走上前，她蹲下身子，伸手去觸摸脆弱的花枝，指尖一碰，花簌簌地慘敗一地。
“啟珍，花？”毓意咬著唇，刺得心頭生疼。她想著以前百花爭豔的景象，如今淪落到命不保夕。即使花卉難養，可前些天她仍見花開得明豔，如何會開敗呢？
“花似人，卻比人脆弱。不知是誰糟蹋了花，今早醒來的時候便是這樣。顧嬤嬤，叫人來打掃一下吧！以後珍緹宮，不需要這些花了。”啟珍邁著步子上前，扶起毓意。她攏在眸色裏的歎息，顯而易見。
進了珍緹宮，揮退其他人，啟珍讓毓意坐下休息會兒後，遲疑會兒緩聲道：“毓意，你來宮裏不過一年。很多大家族裏麵的事兒，你定然不知道。我本來不想你了解太多，但依照如今的局勢，隻能防患於未然。那些花，有人故意把它們弄死，至於是誰，我心裏也有數。所以你不用在乎了！”
毓意瞧著啟珍鄭重其事的樣子，沒有半點嬉戲玩樂之意，她清楚啟珍接下去要說的話定然十分重要。於是坐直身體，側過耳朵用心聆聽。她當然明白很多事不是自己能夠聽的，然而若是不了解，勢必會引起更多的麻煩。
“樓心寧和周軒渝，其實是兄妹。隻是樓心寧的娘親身份太低，沒有進入周家的門而已。因此樓心寧見到周軒渝，才會露出她鮮為人知的一麵。還有喻夫子，大哥曾說如果喻夫子可以幫他，絕對事半功倍。還有之所以讓你去找喻夫子幫忙，原因就是淑妃曾欠喻夫子人情，並且是年少的熟識。有一點你要注意，你可以和學苑裏的任何人親近，除了歌行公子外。他行事詭異，當初莫名進宮，後來宮裏發生了很多事，據說跟他有關。”啟珍說到這裏，不再繼續說下去，神色懶怠地告誡，“其他事，我會慢慢告訴你，你注意點兒日常的行為舉止。有疑問，問我！”
“啟珍，你究竟是怎樣的你？”毓意對上啟珍閃過慌亂的眼睛，清透的目光盯住那份啟珍刻意假裝的從容。她很好奇啟珍，她總是覺得她是個謎。
“我，你不用曉得太多。梁鳶你能深交，她是個很好的朋友。梁家背景深厚，得到她的支持不錯。”啟珍訕訕地用笑掩飾，有些東西說得太明白反而不好。
毓意斂回心思，像是重若千金般地點點頭，忽地癡癡應笑：“我是不用知道太多，反正林公子會幫你籌劃一切。剛才在園子裏，人家的視線可是照在你身上沒放。等到他年過十五，就可以在朝堂上有建樹。等到那時，你大了。”
“你！”啟珍氣得麵色羞紅，嗔怨地一瞥，“若有可能，我倒是希望他能選擇自己要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