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頑不靈的人,哪怕她浪費再多的口舌,依然不會聽從忠言。
門,重重地被關上,仿佛成了楊賦意的出氣筒。同樣關上了毓意心底最後的關心,今後真的要背道而馳。
“奶奶,這是您晦澀的要求嗎?”毓意伏在書桌上,眸底越發得冰寒。說到底,個人在家族麵前,微不足道極了。
聖潔的雪,執著地下。它瞞天瞞地,遮去雪痕的腳印。可是有些事已經發生,消融不去。
“暖夏,跟我回屋。”楊賦意挑著眉毛,陰鷙地命令,“既然你是我的丫頭,若是今後對我不忠心,下場比雪還要淒慘。”
“是,二小姐。”暖夏手裏捧著暖茶,此時卻隻能交給盛春,麵帶恭謹地跟在楊賦意的身後。
盛春悲涼地歎息,看來二小姐把什麼話都說了。老太君的目的怕是也達到了,然而小姐在乎的東西,有誰心疼?
“小姐。”盛春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腳步緩慢地走到毓意身旁。她話說出口,驀地停住,唯恐打擾了毓意的清靜。
毓意合著雙眼,讓所有的情緒在腦海裏翻滾。她的心頭閃過無數的念頭,最後隻停留在楊賦意最後的隻言片語中。她探出手,拿下做好的畫軸,輕柔地鋪開。她的指尖落在那梅花的枝頭,有些困惑地相問:“長大的代價,便是要失去同等價值的東西嗎?”
“小姐,老太君不是這個意思。”盛春將手裏的茶盞放下,憂思代替了她眼裏的溫暖。她遲緩了會兒,悠悠道:“這次回去,二小姐變了很多,因此老太君覺得,普通的姐妹情不再管用。”
“其實這一天我過得很開心,由於不必思慮太多。盛春,奶奶從一開始就沒有準備讓我用真正的姐妹情去對待。說實話,楊賦意沒有做錯,可我很心寒。”毓意以為將近一年的時光,可以抹平很多的哀傷,但有些傷痛刻骨銘心。算了,何必管太多,過好眼前的生活。
“盛春,你下去吧。我想通了,不難過。”毓意露出個安心的微笑,端過茶杯,潤了口嗓子。明天還有事要忙,現在不妨看會兒書。
她抽出本書,提起筆抄錄。這樣做像是能讓心平靜,得到安寧的釋放,而不去胡思亂想。
盛春漠然退下,小姐的性子過於敏感,想的事情太多周詳。在某些事上這是優點,可消耗的精力難免太多。
要是三姨娘尚在人世,小姐定開心很多。盛春莫名地想起迎風淺笑的身影,隻怪造化弄人。
“爺,楊毓意跟楊賦意決裂了。”暗衛匆匆來報,麵對納蘭杼的微怔,等候吩咐。
“遲早的事兒,沒想到動作那麼快。你去守著吧!”納蘭杼收筆,繼續沉思。她,肯定很難過。生在管家,多少身不由己,何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