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背你回去換衣服。真是敗給你了,再不乖乖聽話,我就把你扔在這不管你了。”
嗚嗚,真是憂傷的一天。
行走在回客棧的路上,兮言縮了縮身子,痛罵自己的白癡行為。
客棧和坐船的地方一南一北,軒皓背著渾身濕漉漉的兮言一副想笑笑不出的樣子。這女人腦袋是漿糊做的嗎?
夏季的風吹在身上暖洋洋的,軒皓背著“重重的殼”繞了這座小鎮一大圈。
回來後軒皓還常常拿這件事來取樂她,真是她抹不去的陰影。
時隔三年又被他背在身上,甜甜的,澀澀的。
“在想什麼?”
一句話將兮言的思緒從遙遠的過去拉了回來,“沒想什麼,隻是突然想起我們一起去古鎮旅遊的那一次,你也像這樣,背著我走了好久好久。”
沒想到她還會想起他們的過去,軒皓的心裏升起了一絲喜悅。“你還好意思說,真是笨得可以。”
兮言在他背後吐吐舌,不過某人看不到。
經過‘艱苦卓絕‘的奮鬥,兩人終於到達山腳。哇,回歸平坦大地的感覺就是爽啊。
軒皓看著一旁沉靜在自己世界中的兮言,不免又好氣又好笑:自己千辛萬苦把她背下來,她倒好,直接將自己隱形了。
“走吧,送你回家,不然你的屁股就要開花了。”
車到樓下,時速120碼,差點沒讓兮言吐出來。這男人故意的吧。
“謝謝你送我回來。”多勉為其難的道謝,兮言揉著胃,又摸了摸肚子,從昨天吃多後就一直不舒服,被某個家夥的高超車技一弄,兮言更難受了。
看著兮言略顯蒼白的臉色,軒皓有點後悔了,雖說他是故意的,但沒料到這丫頭會變得這麼不舒服。
“怎麼了?”
還好意思問她怎麼了,兮言真的很想抽他。“肚子不舒服,可能昨天吃撐了還沒消化,就…”
吃撐了?真不愧是秦兮言,如果有人被撐死了,那麼那個人一定就是秦兮言。
“我去給你買藥。”
兮言拉住欲要下車買藥的軒皓,“不用了,我房間裏有,我先上去了,再見。”
“等等…”略頓了頓,“當年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不是我請叔叔阿姨來家吃飯,我爸就不會喝多,叔叔阿姨也不會因著急回去而開我爸的車,也就不會導致慘劇發生。這些年來我也常常自責,對不起。”軒皓望著遠方,像在對她說,又像在對自己說。
兮言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驕傲如他,怎會輕易低頭。兮言想這應該也是他思想鬥爭很久之後才決定說的吧。
“有些事情我們已無力挽回,過去的就過去吧,爸爸媽媽也一定希望我快樂。”
“那我們呢?也成為過去了嗎?你真的要將我越推越遠嗎?”軒皓閉上眼,難掩無助的情緒。
兮言愣住了,什麼意思?他們還有繼續的可能嗎?他還要自己嗎?兮言甩了甩亂哄哄的小腦袋。
“明天,給我答複,好好照顧自己,別忘了吃藥。”
汽車揚長而去,隻留下愣在路口的兮言。明天給他答複,自己還能給他什麼答複?
可是,軒皓你知道嗎,那段歲月,無論從何種角度讀你,你都完美無缺,你所缺少的部分,也早已被我用想像的畫筆填滿。
夜晚彩色的霓虹燈籠罩著這座繁華的城市,在這座城市的一角,一輛紅色的跑車安靜地停靠著。車內的男人目光聚焦,凝視著不遠處窗子裏微弱的光芒。從他回國到現在,每一晚都會出現在這,安靜地待上片刻,不去打擾。他多麼希望時間可以倒退到三年前的美國,初遇她的那一天。那時的她眼裏總有淡淡的憂傷,潔白的連衣裙更點綴著她蒼白的臉頰,瘦弱的身軀仿佛處在搖搖欲墜的邊緣。這樣的她,讓他銘記,心疼,不舍。他試圖用自己的真誠去溫暖那顆冰封的心,可是無論怎麼努力,在她的心裏始終都有一個揮之不去的人存在。其實沒想過替代,隻願默默陪伴。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很久很久,熾熱的紅色逐漸沒入黑暗的潮流。
兮言回到家後就乖乖吃了藥,吃過藥後感覺好了許多,兮言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那麼沒節製地狂吃了,揉揉肚子,“昨天和今天兩天真是太對不起你了,原來你也會發飆啊,好吧,我接受你無聲的抗議了。”
好多了的兮言坐在了電腦桌前,打開電腦,開始了她新的篇章:
能衝刷一切的除了眼淚,還有時間。有的情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而有的感情隻會隨著時間的變更越來越深入人心。
時光穿梭,歲月荏苒,沿途一起走過的風景,嗑磕跘跘,散落的流年,遠走的時光,枯萎的情感,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