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大家全回來了,包括傻子,小秀兒仍是回家裏去吃飯。傻子也不客氣,高糧米飯吃了三大碗,吃得舔舌咂嘴的,大家也時不時地給傻子夾一筷子的菜,說,傻子啊,多吃!
如煙在飯桌上跟大夥有說有笑的,但一口菜也沒給傻子夾,也不跟他說話。
傻子捧起碗向嘴裏扒拉著飯,兩眼順著碗沿偷著摸地掃了一眼如煙,如煙根本就沒看他,他在跟秋蘭姐說鵪鶉的事情呢。
吃完飯,如煙對如月說:“姐,下午我跟你去捊草籽,讓傻子和小秀兒去割野菊吧。這兩頭的活,哪頭也耽誤不得。”如月就點頭應了。
姐兒兩個劃著竹排采黑三楞草籽,采水棒秸稞籽,也有一兩種不知道的水草,也成片成片地叢生著,梢頭也是結了滿穗的籽粒,如月和如煙全是一把捊下來,扔進袋子裏。家裏的一百鵪鶉蛋快出殼了,然後再接著孵,就要把鵪鶉送到小秀兒家的鵪鶉房了,這三處鵪鶉房可是要吃不少的草籽水蟲的,小秀兒說過了,她*娘也劃排出去四處采草籽呢,留著家裏養了鵪鶉時做飼料用。
“小妹,現在柳汀村三處鵪鶉房,大姨家也要孵二百的鵪鶉,加一塊,就是八百多隻了啊,到時候賣得出去嗎?”如月稍微有些擔心。
“放心吧,姐,肯定能做成好吃的菜賣出去!”如煙嘻笑著。
“小妹,姐想跟你說句話。”
“說吧,姐姐。”
如月就說:“你覺得,衛子然對你咋樣?”
“你問他啊,對我還行吧。不過他是奸商,跟他做生意,要算得比他還要精明些才成。”如煙回答。
“我不是問這個,你不覺得,衛公子對你有些意思嗎?他送的那些頭花,哪是送給我們的啊,要我看,我們是沾了你的光了。”如月對如煙說。
“姐,你瞎說什麼哪!我還是那句話,我在地上,他在月亮裏呢。穿布衣,吃糙飯,姐,你小妹想過的就是這種日子。”如煙急急地打斷了姐姐。真是的,沒影兒的事兒,姐姐胡猜些什麼。
姐姐如月也就不再問了,繼續采她的草籽。如煙卻忽然想起,那高坡上的傻子現在幹什麼呢。
晚上傻子沒在鄭家吃晚飯,鄭家開始商量,明天就是衛子然的粥鋪開業的日子,商量著都誰過去看一看,照應一下,又送點什麼賀禮好呢?
最後決定了,趙氏帶著兩個女兒去,至於賀禮送什麼,真是說不好。如煙吃晚飯時沒怎麼說話,現在聽了娘親的想法就一笑:“娘親,咱家也沒什麼可送的,隻是,那黃鱔粥,是必然黃鱔的,我們把這黃鱔供應上,就是最好的賀禮了。”
晚上,如煙娘分配了任務,自己衲傻子的一個鞋底,另一個由如月來衲,如煙負責縫鞋麵。
如煙的活兒最輕鬆,可她也幹得最費勁,因為,她不會啊。
如煙縫幾針就被針紮一下手,血就流了出來。她趕緊把手指放嘴邊吸吮兩下,可縫了幾針後就又把自己的手指紮了一下子,疼得如煙火燒火燎的。
挨了自己的幾針紮過後,如煙喘著粗氣,罵自己怎麼就這麼笨呢,這針專門跟自己的手過不去!再一想起自己這麼辛苦,傻子卻跟小秀兒去高坡上欣賞了一天的野菊花,如煙就更鬱悶了。
哼!我這一邊給他做著鞋,一邊還得生著他的悶氣,本姑娘從小到大,啥時候這麼憋屈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