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基對蕭子衿的信任,蕭子衿當然是感懷於心,但是這種信任卻也被寄予了某種責任。
又聽李基道:“子衿,你是個有見識的丫頭。朕想聽聽,你是有何萬全之策,可以一舉捕獲忽延。”
蕭子衿沉吟道:“此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簡單之處在於,忽延如今處在我們的地盤上,簡直就如甕中之鱉。難卻難在機會隻有一次,萬不可有何差池。”
她撫著下巴,思索了半晌,忽地眼前一亮,一拍額頭,輕笑道:“有了!”
一聽她這話,李基頓時也興奮了,忙追問:“你到底想到了什麼好法子?快快說與朕聽!”
蕭子衿神秘地眨了眨眼,道:“陛下想要做的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且又是出乎意料之時擒獲忽延。那麼首先,要定個擒獲的地點,這個地方不能是楚儀館,館內駐有八百大蒙精兵,哪怕我南楚之兵數倍於其,但是公然圍攻,必然會遭到對方的全力反抗。臨安城可不是一般的地方,繁華鬧事,街巷眾多。如此大規模的作戰,必是一場混戰,一但忽延在親兵的掩護下,逃出包圍,那麼隨便潛入一戶一巷,想要捉住他的難度都不亞於大海撈針……”
不待其講完,李基便打斷道:“子衿你也太過小心了。若真是公開抓捕,到時隻需封鎖臨安城,然後在楚儀館外設下重兵圍捕,即使他有本事突圍而出。那也逃不出臨安城去。我們的人拿著畫像挨家挨戶的搜查,雖有難度,卻也並非你所言的‘大海撈針’那麼難。”
蕭子衿淡淡一笑,問道:“那若是忽延或者他身邊的人懂易容術呢?即使是有畫像,即使搜到他麵前,也有可能擦肩而過。不錯,臨安城確實是可以鎖城,但堂堂一國都城。陛下能鎖得到多久?一月?一年?還是永遠?一但風頭過後,城門開啟,再逃出去又有何難?”
“什麼易容術?”李基顯得有些吃驚。
也難怪他會吃驚,易容術向來少見。其方法隻掌握在少數幾人手裏。掌握之人又都是敝帚自珍,很少會輕易示人。也是因為會的人少,所以哪怕這種密術出現了已不下千年,依然未流傳開來。否則,滿大街的人,人人都頂著個假麵,那倒也著實嚇人。
蕭子衿也是因為魯實之故,知道且學會了此術。她不能肯定忽延本身,或者他身邊的人是否會有人懂易容術。但蕭子衿絕不想去冒險,無論他會不會都要當成他會。絕不能給他這種機會。
李基道:“朕少年時也曾從雜書裏看見過有提及易容術的,但卻從未見過有人會用此術,久而久之便也未放在心上。難道那忽延也會此種秘術?”
蕭子衿道:“咱們既然要做得萬無一失,便要將所有的可能性都算計進去。忽延可以不用易容術,但咱們不能不想到。”
李基讚道:“子衿果然是心思縝密。朕自愧不如。你且往下說,朕聽著。”
“是,陛下!”蕭子衿又接著方才的話,道:“我們要避免在楚儀館公然圍捕,便要先將其誆出來。而和談之事,子衿聽聞都是在皇宮裏舉行,且幾輪和談忽延都未在場。”
李基也道:“他表麵上的身份是侍衛統領。並不需要出席那種正式的談判場合。如果是以晏飲的理由請大蒙使團,那甘紮布是一定會到場,至於忽延會不會到就不一定。近段時間,朝中大臣也有私下設晏的,但是忽延基本是不出席。唯一公然露麵的,就隻有他們第一次上朝覲見及晚上的國晏。想來也是有所防範的。”
蕭子衿:“那如果是以狩獵為借口呢?大蒙人祖上是在馬背上得勢。蒙人自小便都習射箭。陛下若是發出狩獵邀請,也是在情理之中。甘紮布作為大蒙的使臣,自然是要出席的。而作為侍衛統領,忽延有保護使臣的責任,他也必須是要出席。否則就會叫人生疑——生為侍衛統領,不在北國公身邊保護,卻天天窩在楚儀館裏算怎麼回事?畢竟野外狩獵可不像晏會之類的場合,沒有什麼意外危險。而大蒙雖有八百精兵,但甘紮布也不會將所有人馬都帶在身邊,那樣太過招搖了。他們兵力哪怕隻少一半,於我們而言而都大大有利。作為主人,狩獵的場所必然也是由我們所挑選。事先伏些兵也不是難事。唯一難的,便是到底要挑在什麼地方動手。這個地方,必須要方便陳兵,且不易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