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遠遠抵不過(3 / 3)

他的聲音如魔鬼般低沉幽遠,有著刺入骨頭的鑿痛。像晴天霹靂一樣把人拉扯般撕裂。

“你漸忘這個毛病我很不喜歡。但是,你不該忘記,我說過,我們結婚了。5年前,在你跟別的男人翻雲覆雨的時候,你早已是我的妻子。”

5年前,她已是他的妻。

她曾經最美好的夢想。連做夢都小心翼翼期盼,原來早已經成了事實。

可是,這個事實,如今卻成了她又一輪的魔咒。

一場車禍,讓靜微遠走他鄉,她如今還記得她哭著拉著她的手叫她,煙煙,我不想出國,更不想跟一個陌生人結婚。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媽說隻要我找到可以留戀的東西漲點出息哪怕是一個真誠的朋友,就不會再逼我,你跟我去見她好不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隻要我們努力,我不靠媽媽也可以讓自己活下去,並且活的很好。那個時候,她連自己都找不到。關了門,沒留一句話,把無助跟絕望留給了和她一起做過傻事挨過打,成長的好朋友。

一場車禍,讓她經曆了人世間最恐怖的欲煉,讓她失去了永遠都追不回來的珍寶。她的寶寶,才一出生便夭折,醫生說,懷孕期間,母體需要攝入足夠多的營養保持輕鬆愉悅的心情。

一場車禍,把她變成了惡人。她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唯有狠狠傷害來關心她的人。她第一次看一個男人哭,第一次,麵對一個男人最低下的乞求。那麼優秀的一個人,是學校所有女生仰慕追逐的對象,是老師們極喜愛的徒弟,是男生們佩服敬重的哥們。是她爸爸當做兒子疼的人。她把所有的痛苦都加注在他的身上,他問她,怎麼做才可以讓她變回以前的那個她。她說,離開,永遠也不要出現在她麵前,無論什麼時候。她還記得,那天,外麵下了好大的雨,病房裏的女護士焦急的跟她說,小姐,你打翻的雞湯把那個小夥子的腿湯傷了好大一片,不趕緊包紮的話,後麵會很麻煩。

她漠然的笑了笑。就想,會疼嗎?那多好,有誰會比她疼呢?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相繼離去。一個為了她的一場荒謬的賭博,一個為了保護他的女兒。他臨走的最後一句話,是,幫我照顧清清。

母親說,她奪走了她最愛的人。那她又要她幹什麼。母親說,你有沒有想過,他也是許清淺的爸爸。母親說,對不起,我不夠愛你,所以,煙啊,我不能原諒。

那以後,疼,痛,都似乎成了生命中最多的東西,然後,成為一種習慣。

她一直告訴自己,不過是生活跟她開了一場玩笑。

很多很多年後,他會回來。他們都會回來。

果然,他回來了。

隻是,他已經成了別人的他。

對於她,她想,他隻是不服氣,他隻是恨還沒有過,她可以等,等不到愛,至少要等到原諒。

可是,她打開了潘朵拉的魔盒。

諷刺的是,那一場改變她命運的車禍,到頭來,是一場刻意的安排。

她也開始恨愛不得。

當看到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報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有想,就這樣吧。至此,她不想再參與他們之間的任何事情。

她或許可以當一個好太太。

她或許可以從此在父親的墳前懺悔。

她或許某一天,可以看到母親的一個寬容。

隻是,沒想到,鄭老先生病了。

她想,應該來看看的。

卻沒料到,又多了一個恨她的人,隻是這個人,她連問為什麼都不知從何。

他吻著她的唇,有著太多的複雜,怒,傷,恨,一遍一遍,在她耳邊,種下魔咒,我的妻。

她就那麼笑了出來,突然沒有了任何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心裏,腦海裏,身體裏,變質。

她看見身後一眾人傻掉的表情。

那個她在醫院裏想要感謝的女孩,葉子辰,還有那天會所裏阻止她的男人,還有,許清淺。

她看見許清淺毫無血色的臉,被抽了靈魂般,雙眼裏搖曳的碎影。怵然後跌的無力。

曾經,他們都說她是小騙子。

他們才是騙子。到最後,他們都騙了她。不是嗎?

冷允嘉,為什麼當我想要放手了,你卻告訴我,我放不了。

雙手攀上他的脖頸,她能感覺到他身體頓時一顫,看她的眼睛,多了一抹攝人的陰鷲,異常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