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天氣:不好。
天雷滾滾,大雨滂沱。烏雲摧城,狂風肆掠。
蔣晨馨到人力市場蹲了四天,都沒有結果,現在已經是下午5點鍾了,大概她今天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了。她已經陸陸續續找了三份工作。
第一份工作是幫一個老鄉去洗碗碟,洗了二十天,她的手都洗碗洗得了濕疹,工資卻沒有拿到,就被老板炒了魷魚,那原因是她洗丟了十個碗,雖然碗不值錢,但是老板是個摳門漢,小蔣在走那天,死跟他要工錢,他的回答是,試用期都沒有過,還拿個屁錢,在這裏供你吃和住已經是夠便宜了,趕快跟老子卷鋪蓋走人。
第二分工作是推銷洗衣粉。推銷洗衣粉有管吃管住,還有提成拿,那提成就是十袋子五塊錢,她做了一個月,總算做出了一點業績,拿了一千元的工資,畢業之後這是她第一次拿這麼多錢,可是她拿工資的那天上班時,卻碰到了工商稅務的,把那產洗衣粉的廠商都給封了,那老板加上十幾個員工也被捉了。原因很簡單,那是一個黑廠,沒有營業執照。出來時蔣晨馨交了800元罰金。出來的時候她都哭了。這是什麼世道。
第三份工作是做普工,她在人力市場交了100塊的介紹費,兜裏隻有一百塊,找了一個又可吃又可住的工廠,據廠裏人說,這好像是全國五百強,大大的有名台資企業。幹了十天,她體會到軍事化管理和極為嚴謹的作風,但是後半個月,人事部要她去做體檢,她交了30元的體檢費。抽血化驗,在她進廠做到第18天的時候,那體檢結果出來了。她患了肝炎,不能在這裏上班了,因為會影響同事們的健康,結果又被炒了,她以前的身體本來就好,為啥子一下子得了肝炎呢?左思右想總算得出了結論,原來那前兩個月,她們飯館裏的人根本沒有嚴格消毒碗,她吃了不幹淨的碗碟,所以才受到的傳染。
當她想去拿工資時,那個發工資的人對她說。你是臨時工,沒有簽合同,不足一月,處在培訓階段,沒有錢拿,她又被趕了出來。
她是從家裏逃出來的,她是一個高中畢業生,在家裏做了一年的衣服,她的老爸要把她嫁給一個可以當她爸爸的富商,她死活都不肯,老爸是個勢利眼,為了能夠得到可以巴結的金龜婿,就把她困在房裏不讓她出來。
在她出嫁前一天,她看到了那個富商,又矮又老又肥,頭發都快禿光了,滿臉陰唳,渾身的橫肉在走路時在不住地抖,目露邪光,一張口裏滿嘴的黃牙,說起話來撲出讓人嘔胃的口臭,看得就讓她一陣一陣的厭惡。
盡管她心裏厭惡,但是臉上還是附和著微笑,老爸以為她中意那個人,於是那天就沒有鎖她了。她玩起了陰招。
第二天八輛迎親的寶馬來了,屋裏的新娘卻不見了,家裏隻留下一封血書。
肥佬,你不要追我,我心裏沒有你,我隻向往自由,我遠行了,你不可能找到我,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老爸,你當沒有出生過我,我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蔣晨馨絕筆
她揣著1000塊自己攢的零花錢到坐著火車到了這個陌生的南方城市。這個城市被稱之為花都,她以前在報紙和新聞上聽人說,花都遍地都是黃金。
可是自己顛沛流離了二個月怎麼沒有看到黃金呢?
三份工作,把她的稚嫩的人生信念都打碎了。
她是一個沒有出過門的黃花閨女,所以性格很內斂,她沒有談過一次戀愛,所以情竇未開,她沒有一個男朋友。但是她是一個向往自由的人,她絕對不可以讓別人主宰自己的命運。
所以她會從勢利和充滿銅臭的家裏跑出來尋找屬於自己的人生自由。
失業並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就是生存的欲望,隻要人活著一天,就要為自己的人生信念而拚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