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蕭某疑惑的,除了那晚,犯人之後再無動靜,就算是將門外的守兵撤了大半也未見其動作,而之後沐小王爺就被擄走,我懷疑犯人的真正目標並非小侯爺。隻是當年國候是主審此案的官員之一,那麼為何犯人卻未對小侯爺下手?”
元國候緩緩道,“將軍是在懷疑老夫與嫌犯有私交?”
蕭清眸子黑沉,“並非如此,蕭某隻是覺得,國候可能知道一些當年眾人不知的舊事。”
屋內十分安靜,梵君華望了眼身旁的人,眼眸微閃,隨即轉頭道,“元國候,此案牽連甚廣,若您知道當年隱情,請您相告,君華在此謝過了。”
望著開口的梵君華,元國候眼底閃過詫異。
這個人竟然親自替這少年說話?要知道梵君華雖待人溫文爾雅,但入朝以來從未見他與誰走得近過。他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就連手握重權的沐誌乾都敬他三分,沒想到他竟會為這少年說話?
看來澤兒說得果然沒錯,這少年…不簡單。
“國候放心,今日無論您說什麼,蕭某都不會告訴第四人。”
元國候眉宇微凝,須臾,幽幽歎息道,“其實,當年的7納蘭府一案確實有諸多疑點。僅憑當時的幾個證人和書信,根本不足以定他的罪。”
蕭清眸光微閃,“是因為義英將軍親口認罪之故?”
元國候點頭,“對,當年追隨他的人不少,甚至朝中有不少官員與他私交頗好,當年案發時,很多人都認為義英將軍是遭奸人誣陷,在禦前為他申辯。就算有人證物證,以當年他在朝中的威望,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被定罪。隻是後來沒過多久,就傳來了他親口認罪並自刎於府上的消息,當時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
蕭清擰眉,“義英將軍是親口認罪的?”
“對,他自殺前老夫正在納蘭府上,他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之後襯著回房更衣之際,便自刎了。”
蕭清訝異,“這麼說,他死之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就是元國候了?”
元國候頷首,眉宇微肅,“可以這麼說。之後不知是誰泄露了消息,官兵很快包圍了納蘭府,義英將軍自刎於府的消息也傳遍了京城,隨即未過多久,納蘭全府便悉數入獄,一夕間淪為了階下囚。”
蕭清與梵君華相視一眼,隨即道,“國候,恕蕭清無禮,為何您會在那時去納蘭府?”
元國候手指輕輕轉動著杯沿,緩緩道,“當時老夫去納蘭府,就是為了當年一案。雖有足夠的證據,隻是我仍覺得有很多疑點,便去探聽虛實。未想到,會發生此事…”說完悠悠歎了口氣,麵上說不出的複雜。
蕭清雙眼微眯,眼底暗芒閃過。
“那麼關於納蘭夜白,國候知道當年他是如何溺水身亡的麼?”
“這個老夫並不知情,隻是聽聞義英將軍的幼子是在池水邊玩耍才不小心沉了水,再多就不清楚了。”蕭清垂首,隨即緩緩起身,“多謝元國候提點,今日打擾了。”
元國候起身,“當年之事老夫也知道得不多,恐怕幫不了二位了。”
“國候言重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來人,替我送兩位出去。”
蕭清兩人在下人帶領下,出了屋子。元國候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眼眸深沉。
這時,從暗處走出一人,“侯爺,您說他們來此是不是懷疑您了?”
元國候雙眼微眯,“可能。他這麼大動作,怎會不引人懷疑?”
“當年之事您也是受人所托,萬一被他們知道,那就遭了…”
元國候想起少年那雙黑沉的眸子,有種被瞬間看透的錯覺,不由低喃,“或許已經被知道了也說不定…”
“侯爺您說什麼?”
“沒什麼,今日之事不要讓澤兒知道。”
“屬下明白。”
元國候走到太師椅上坐下,忽然問道,“人到哪了?”
“剛傳來消息,已經快到長陵了。”
“將人小心安頓了,聽老夫消息,莫要讓人察覺。”
“屬下明白。”
“你先下去吧。”
“是。”
屋內隻剩下元國候一人,須臾,隻聽他緩緩開口,“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空氣一凝。
須臾,從暗處走出兩人,前麵一人身著一件鬥篷,麵容掩在帽子裏看不真切。而他身後還跟著一人,明顯是他的護衛。
元國候望著來人,臉上毫不意外,“是您啊,我還以為是誰派了的刺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