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冷冷得道：“這裏就隻有你，你確定要我思春麼？”
雲不語一哆嗦，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趕緊道：“別別別，鐵麵，你贏啦！上次‘柳翠館’的阿花向你一番表白，結果你一劍架在人家姑娘的脖子上，人家姑娘都被你嚇哭啦！哈哈哈！”
“閉上你的狗嘴！我還記得你當年思春的蠢樣！”
“我天天思春，你說得是哪一次？”雲不語笑嘻嘻地問道。
“八年前，也是在這個地方，你還記得你幹了什麼嗎？”
“非要在諾兒前麵說我的糗事不可嗎？”雲不語苦笑道。
“沒錯。你當初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嚷嚷著自己丟了娘，死了愛人，變強已毫無意義，要就此沉淪一生，把李幻雪急得給了你一巴掌都打不醒你。”
“好啦！每個人年輕時都做過幾件不堪回首的蠢事，我已經過了那個年齡啦！鐵麵你也別揪著我的小辮子不放啦！”
“哦？聽起來你已經有所改變了？”
“那當然，自打我救下古亭香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這世上的挫折是不會隨著我選擇了躲避而消失的，反而會因為我的畏懼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我。不再被挫折所困的辦法隻有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當你不再畏懼它們時，它們就會開始畏懼你。”
易水翻了個白眼，道：“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好啦！”雲不語從衣袍下緩緩抽出刀來，笑道：“來打一架就知道了。”
看著千諾的墓碑，易水的眼裏閃過一絲柔軟。
“正合我意。”
小七輕輕地停在了窗台上，看著李幻雪在屋中走神地捧著一本古書。
……………………
古書緩緩合上，方半平在一排排的木架子上找到了當初拿書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書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在這間汗牛充棟的屋子裏，方半平渺小的就像汪洋裏的一葉孤舟。
“沒想到這裏竟然有這麼多我不要看的書。”方半平麵無表情地摳了摳下巴，“也算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隻是從這醫本書中最後也沒能提煉出想要的東西，方半平不免有些失落。
方半平走到窗台邊，去感受是否還有僧侶走路打掃的聲音亦或是靜坐修禪的呼吸與心跳。
一片寧靜。沒想到來時還有幾個僧侶在，此時竟走得一個不剩了。
方半平推開窗，縱身一躍，反手一掌，無聲落地的同時，窗戶也靜靜地閉上。
方半平一向有邊走路邊思考的習慣，這次他剛要摳上自己的下巴，腳步忽地一滯。一股柔和卻浩瀚無比的真氣如海水般在他身邊起起伏伏，但並無束縛之意。方半平轉過身去，隻見藏經閣閣樓前正站著一名白眉須發，一臉慈祥的老僧，身上的住持袈裟道明了候者的身份——當今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少林住持覺遠大師。
老僧單手做了一個佛禮：“方施主，藏經閣裏的經書可還入目？”
方半平閉口不語，沒有認錯也沒有辯解，隻是在等住持的後話。
“方施主可願隨老衲移步居中？”
方半平沉默地跟上住持的步伐。
片刻後，兩人進入了方丈之中。熏香淨茶，兩人相坐。
方半平輕啜一口茶，靜靜地等待著主持的責罰。
“方施主可是來還書的？”覺遠住持微微笑著，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看不出有生氣的樣子。
方半平點點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