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齊看著出現在麵前的燕薑，他張嘴正要說話，卻被燕薑用眼神製止了。
意味不明地看著她滿目調笑望著林後，良久才聽林後冷聲道：“三皇子妃這是來看熱鬧的嗎，陛下都沒開口，你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燕薑隻淡然一笑，再度上前兩步：“娘娘誤會，本妃可沒有說三道四，本妃隻是慣例詢問了一下而已。”說著，她才抬頭看向上首，“陛下，您不介意吧？”
林帝對燕薑一向不太喜歡，不過此刻也沒空計較這些。
他哼了聲示意不在乎，卻是順著燕薑剛才的話向林後道：“三皇子妃所言甚是，朕記得你一向都不喜歡這個兒子，怎麼到這時候才想起自己是個母親了？”
說著，林帝麵露譏誚：“朕記得有一次睿兒落水，你都隻站在岸邊看著，不著急也不慌張，甚至都不派人下水去救。”
“就是這樣的人，你覺得朕要拿什麼信你？”
林後似是沒料到林帝會說出這樣的話，她麵上一僵，不知該作何回答。
然而在場眾人誰也都不催促，隻冷目望著她，仿佛她今日不給出個解釋來，這件事就不會繼續往下。
深吸口氣，林後驀地垂首，握緊雙拳：“臣妾承認之前對睿兒有諸多忽視，但那隻是因為臣妾不想過渡驕縱他使得他仗著太子的身份為所欲為！現在他變成這樣也是臣妾沒想到的，但無論如何他也是臣妾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是臣妾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說著，林後忿忿抬頭：“所以臣妾懇請陛下，願以四封密函的下落跟自己這條命來換睿兒一命，還求陛下成全！”
林後重重磕頭在地，“咚”地一聲，砸在了漢白玉的地麵，也砸在了林帝的心尖上。
林帝眯起眼不說話，隻盯著林後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不開口一旁的林思齊、燕薑等人也不好說話，時間一長，殿內氣氛越發凝滯，幾乎有些叫人喘不過氣來。
林後被這氣氛壓抑所逼，後背幾乎被冷汗浸透。她一咬牙再度抬首，潸然淚下道：“既然陛下還是不信，那臣妾願意以死明誌，隻要陛下肯看在往昔情分上答應臣妾！”
說完也不等眾人的反應，林後猛地起身就向一旁的柱子撞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大殿內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的時候，卻見一個人影突然竄出，不偏不倚拽住了林後的胳膊，一把將她甩在地上。
一時間變換太快，饒是連林後自己都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看著不知何時冒出的徐行，林後臉色微變。緩緩將目光移向一旁的燕薑，林後緊咬下唇：“三皇子妃，你要造反嗎？”
“造反？”聞言隻一笑，燕薑揚眉，“明明是我的人救了娘娘，娘娘不感恩也就罷了，竟還給我扣這麼一頂高帽，我可擔待不起啊。”
說著她轉過身看著上首已然變色的林帝，燕薑輕笑：“陛下，皇後娘娘這以死明誌完全就是蔑視宮規。即便她這麼做是為了救太子，但也實在太不把您放在眼裏了。”
“更何況剛才她還口口聲聲說會用四封密函的下落跟自己這條命來換太子一命，但轉瞬卻先尋死了。”燕薑說著轉過頭看向林後，笑意更深，“娘娘，你就這麼死了，那要太子殿下怎麼辦？”
“我……我……”頓時被燕薑問住，林後一時竟答不上來。
而燕薑卻也不等她回答，隻停了半晌就繼續：“既然你來是跟陛下做交易的，就該有做交易的樣子。可你前後矛盾不說，鬧了半晌也沒見拿出一點實質性的東西，皇後娘娘，你到底是打算救太子呢，還是拖延時間？”
被燕薑的話問住，林後臉上神情明顯不太自然。她偏過頭正想著要如何應對燕薑的時候，卻沒發現燕薑已經緩緩走到了身前。
林後正要抬頭說話，這才發現二人竟然離得如此近。她瞳孔猛地一收縮，然還未開口，就被燕薑一隻手按住了肩膀。
“三皇子妃你……”
“皇後娘娘，其實打從一開始我就有個疑問。”簡單打斷林後，燕薑笑了笑說道。
“雖說你來求陛下放太子一命無可厚非，但你拿出的籌碼未免太大。而在我所得到的消息來看，這世上唯一一個會知道密函下落的人卻不在這兒。”
“當然你可以說這是那個人告訴你的，但可惜的是以我對那個人的了解，密函的下落就是她保命的護身符，她不可能輕易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無論是威脅還是利誘，她都不會上當。所以說，我很好奇娘娘你是怎麼知道的？”
沒料到燕薑會問這一點，林後眸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她鎮定下來道：“三皇子妃，你以為這世上什麼都要你知道才行？”
“當然不是。不過有件事我還是知道的。”鬆開緊握著林後肩頭的手，燕薑抽出帕子擦了擦，“比如說，那個人渾身帶毒，隻要碰到一丁點毒物，她的身上皮膚就會呈現褐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