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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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和厲媽媽實實在在地坐在紐約公寓的沙發裏時,已是秋風初爽時。由於兩人都很疲憊,又不善廚藝,隻能各自倒了杯可樂充饑,且懷揣同一個疑問沉思:那幾包到底是洗衣粉,還是糯米粉?與我們的打破砂鍋相比,蘇時就較為灑脫了,換了輛四輪驅動,一路向南而去。
厲媽媽低著頭,臉龐被昏暗的燈光“嗬護”,黑眼圈越發奪目了。她一路都表現得很自責,並固執地承擔起一應法律責任。這讓我們十分兩難,身為壯年晚輩,我們理當衝在律師後頭替她擋風遮雨,但想想今後幾個月可能的出庭,又想想自己不過是手持學生簽證,相比她的美國護照,是多麼的“先天不足”啊。蘇時對此暗讚:“別說,你這未來婆婆頗有幾分□□的神韻。”
我白了她一眼,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況且,她見過□□本人嗎?!
厲媽媽不解地問:“PINK,你們說什麼,什麼劉?”
我隻好撓頭敷衍:“蘇時說你像一個女英雄,年紀輕輕,為保護鎮裏的百姓,和外敵鬥爭,呃……最後,被上帝召喚,光榮升天了。”
“啊,你們說的不就是聖女貞德嗎?”
厲媽媽一點就通。
我和蘇時四目相對,中外曆史是如此驚人地匹配,但凡西邊有個上帝,我們東邊就有個玉皇大帝;西邊出個哥倫布,我們就出個馬三保;西邊出個正版原裝,我們出個超強糾錯;如影相隨。
而在這場動蕩中,厲秉年始終沒有出現,這在我的意料之中,從美洲去趟歐洲,不怎麼容易讓飛機中途調頭。而厲爸爸居然也沒有出現,這卻在我的意料之外,望著厲媽媽深邃的眼窩,我的問題差點呼之欲出。
厲媽媽大約覺察到我的“求知欲”,淒美地一笑:“我和文森特結婚,永遠不用費心查核銀行賬目,節日永遠準時收到禮物,可是見他秘書比見他的時間長,假期隨時會取消,時間久了……習慣了……”
她的話果然填補了我的欲壑,在耳邊縈繞了三周半後,我意識到所謂的文森特就是厲秉年的生身父親,冥冥中有些惶恐起來……
厲媽媽沉浸在閨怨裏不能自拔,獨自灌了杯紅酒,恍恍惚惚地回了臥房,而我卻因此精神百倍,打開電腦,極力邀請遊離態的蘇時和自己視屏。
蘇時漫不經心地修著指甲,聽完之後,淡笑:“榮姑娘,你嘰裏咕嚕這麼多,我還是理不出個什麼中心思想來。”
我急得要挫屏幕:“你不是文學愛好者嗎,怎麼理解能力這麼差!我的意思是,假如我答應和厲秉年結婚了,我以後不又是一枚新出爐的怨婦了嗎?你是前輩,快替我想想辦法,不能眼睜睜看我往火坑裏跳。”
蘇時表情詭異:“你個死鴨子嘴硬,以前一提到厲秉年,你就一臉鄙夷加不屑,現在怎麼直接跳到結婚環節了。榮姑娘,什麼時候基因突變的,我真想把你腦袋切開看看。”
我莫名地發窘,嘴裏依舊不饒人:“啊,你到底有沒有法子啊,賣什麼關子啊,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和厲秉年結婚啊?你覺得我們倆合適嗎?你覺得錢重要還是人重要啊?實在不行,我和厲秉年還是做知己算了。”
“知你個頭,還知己。你覺得你和厲秉年有可能促膝談心嗎?”
蘇時語氣憤懣。
“那怎麼辦!他們家見麵禮我都收了,難道再退回去?不大好吧?”我遲疑了,“他們不能這麼小氣吧。”
蘇時“呸”了一聲,收了笑,一本正緊地問:“說實話,榮姑娘,你對厲秉年有什麼想法。你別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別說你當局者迷了,我們旁觀者也是霧裏看花。今天你就好好推心置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