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隻爭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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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為了掩蓋鬱悶的心情，我早早地上了床，期間厲秉年還難能可貴得替我端了杯牛奶上來，態度十分溫良：“昨天沒好好睡，今天就早點睡吧。後天是不是還要和蘇時去購物？”
我無聲地點點頭，眼巴巴地看著他熄了燈，關了門，走了出去。手指早已解脫了，但心情無比沉重。
清晨我早早地起了床，黑眼圈更奪目了，下了樓，看見厲老太太，厲老老爺，夫妻雙雙把餐用。
“PINK，來坐。”厲老老爺向我招呼。這是他頭一次和我主動說話。厲老太太依舊不動聲色，隻是給我倒了杯果汁。這讓我感動戴德，手指晃動著幾乎拿不穩杯子。
“你和小七訂婚結婚典禮，我和爺爺都希望傳統點好。”
厲老太太突然開口。
“啊，你們同意了。”我驚異了，瞬息萬變呐。
“既然小七覺得你適合就適合吧，我們家對下一代的婚事一向比較開明。”她表情平淡。
“開明有開明的短處，保守有保守的長處。”我說。
“你也不要太介意他以前的事，像他這樣的年輕人，沒有幾段過去是不太可能的。事實上我和爺爺一個都沒見過。”她說。
我順著她說：“像他那樣的條件，搶手也是應當的。”
她麵色微僵：“到了這個年紀，懂得取舍了，應該能定得下來了。”
“難道是過盡千帆，隻取一飄？”言語中透著質疑。
厲老太太麵色更青了：“他的個性你應該了解。”
“我就怕自己涉世不深，給他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哪對夫妻沒有磕磕碰碰的。”
“可男人事業為重，影響了他的事業就不好了。”
“你沒有那麼笨。”她冷哼。
“還是門當戶對的好。”我坦言。
“你父母在世時，我們也見過麵。”厲老老爺插嘴說。
“他都三十了，我才十九歲，必要的考量也是需要的。”我內心焦灼。
“對對對，又不是買白菜，何況是嫁人。”厲老老爺又飛速地答道。
我虎軀一震。
厲老老爺明顯感到我的動搖，又說：“我聽說了，你XX學院畢業，之後又在國內大公司任職，年紀輕輕，能獨立地把這條路走好，很不簡單，是個認真的人。值得讓小七珍惜。他在中國和你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相信他的選擇。”
被人正麵表揚，我不免有些輕飄飄，但抬頭看到厲老太太警示的眼神，我又謙虛地說：“其實我是很隨性的人，沒你說得那麼好。我也有很多缺點。”
“比如呢？”厲老老爺盯著我問。
我一怔，這洋鬼子太實在了，居然不知道中國謙虛的傳統，硬著頭皮說：“以前在學校還有考試鞭策自己，現在畢了業，發現人生目標比較渺茫，以至於一直工作上起色不太大。”
厲老老爺十分認真地聽，貌似考慮了幾分鍾，才說：“這個也急不來，平時多和小七商量，他應該能給你指導。”
我有些絕望，對！在過去的歲月裏，厲秉年給的唯一指導就是辭職回亨潔賣馬桶。
“可我不想賣馬桶。”我苦惱地說。
厲老老爺嗬嗬笑了笑，四兩撥千斤：“都是生意，能賺錢有什麼分別。”
“我比較喜歡亂花錢，比較貪慕虛榮。生活比較馬虎，組織能力不太好，經常丟三落四。”我決定自毀形象。
“這倒是事實，我們也覺得你比較任性，”厲老老爺點頭，看著老伴，如同掂量著半斤五花肉，商量是做紅燒肉還是絞肉餡，“看來他們結婚後，不能讓小七太由著她的性子。”
我哭喪了臉：
“他現在就管得很嚴。”
“嗯，這是為你好。他比你年紀大，經驗比你豐富一些，你多聽聽他，沒什麼壞處。”厲老太太略顯不耐煩。
我陷入沉默，嫉惡如仇地切割著盤子裏的培根。